“武者?”
听到许冬至的话,秦可颂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双眼放光:“我也可以修炼武者吗?”
那可是武者欸!上万人里都难以找到一个的存在!
这个世上,只有武者,才能真正的站在顶峰!
许冬至笑了笑:“想什么呢?要是谁都能修炼武者,这东西早就烂大街了。”
“那许老师,你的意思是?”秦可颂倒是没有那么失望,她知道自己这位未过门的师父肯定有什么办法。
“我的意思是,”许冬至笑了笑,“淬骨。用一些比较霸道的手段,将你的体质硬生生推到武者的水准。”
“因为我宗门的医术比较特殊,如果体质连一般武者的水准都达不到,完全没有学习的可能。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而这个过程,会有巨大的痛苦,没有非凡的意志和坚韧,会在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中崩溃。”
许冬至难得正经说道。
毕竟淬骨,几乎就是将一个人的骨髓拿出来冲刷一遍,再放回去。
即使是有他亲自执行,秦可颂所要承受的痛楚,对于一般人而言也是灾难性的。
所以他必须征求后者的意见。只要秦可颂说一个不字,他就会马上放弃,但相对的,没有经历淬骨的秦可颂,自然也就没有了和许冬至学习医术的资格。
这也算是对她最后的一道考验吧。
“老师,你是武者吗?”
秦可颂问道,毕竟能以外力,将一个本不能成为武者的普通人,强行提升到这个程度的人,必然也是一名武者,并且是一名至少地境以上的武者!
“我是。”不出所料的,许冬至颔首。
但出乎许冬至意料的是,秦可颂没有片刻犹豫,淡笑道:“放心师父,我一定能挺过去的。”
她深深看着许冬至,与自己年纪相仿,不仅医术上远远超越了自己的老师,哪怕是天下都没有几人能够媲美,甚至还是一名地境之上的武者!
秦可颂知道自己没有选错,许冬至就是她要找的人!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好。”许冬至的眼底浮现出些许赞赏,若没有这种意志,想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他当初和苏挽月学习医术的时候,虽然没有经历过淬骨,但所经历的事情,却要比这远远残酷的多。
许冬至忽然想起被叶清眉一剑开心之后,苏挽月只是给他上了暂缓伤势的药,便丢下一卷纱布和一盒银针,让他自己修补的场景。
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能在青鸾山上活这么多年,许冬至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己的命真硬……
“那好。”回过神后,许冬至拉下窗帘,找来一个装福尔马林的缸,清洗过后,林林总总不知往里放了多少药草。
随后手心托底,劲气翻涌!
不过眨眼时间,足以容下一人大小的缸内所装的水,竟是瞬间沸腾了起来,而随着药材药效的发挥,开始渐渐染出如玉石般碧透的色彩,一眼望去仿佛古书画卷般。
将缸放在地上,许冬至看了一眼秦可颂道:“脱掉衣服坐进去吧。切记,不能有寸缕遮挡肌肤,以免药效吸收不均匀。”
这话若是旁人说起,就仿佛流氓一般,但此时的秦可颂对许冬至仿佛有完全的信任一般,自然不会怀疑这个正盯着药水双眉紧皱的家伙。
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反倒是让许冬至看上去潇洒了不少。
眼看秦可颂开始褪去衣物,许冬至下意识转身,等到前者叫他的时候,这才紧闭双眼转过身来。
“好了吗?”
“好了。”
收敛心神,许冬至伸出右手,轻轻搭在秦可颂后背上,如凝脂般顺滑的触感传来,他掌心稍稍发力。
而秦可颂的柳眉也在此时骤然拧起!
痛!刻骨钻心的痛!
刚刚进入药水之时,明明看上去早已沸腾,但秦可颂却只感受到了一阵微微的温凉。可就在许冬至发力的瞬间,那股温凉药液便如凶兽一般,径直闯入她的经脉之中,四处肆虐!
狂暴的温度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以至于秦可颂有一种全身的经脉骨头,都在被从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感觉,一刹那已是满头大汗,将嘴唇咬出鲜血。
“若是实在太疼,可以喊出来。”
许冬至看着强忍的秦可颂说道。
“没事的老师,我撑得住。”
秦可颂几乎是用尽全力说道。但在开口的瞬间,她发现从自己嘴里吐出的气息,竟有些微微发黑。
而被烫的赤红的全身,竟也开始渗出些许不明所以,发出淡淡腥臭味的黑色粘液。
“出来了。再忍忍,等它们完全排出就好了。”
感受到秦可颂体内的杂质被缓缓排出,许冬至说道。
杂质出现,淬骨的过程便已经过了大半,但最危险的还是在下半段,一旦秦可颂支撑不住药力的狂暴,只怕会遭到反噬重伤!
而秦可颂硬是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撑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浑身赤红如熟虾,不停微微颤抖甚至痉挛,都还在闭眼硬撑。
“最后一下了,撑住啊!”
此时水中的药力已然被秦可颂吸收了大半,几乎回到了最开始的清澈,许冬至沉声道。
随即掌心之中缓缓渡过一缕劲气。
人体内的最后一丝杂质往往是最难排除的,它们黏附在经脉之中,若不用狠手,只怕绝无剥离的可能。
“啊!”
劲气入体,即便是秦可颂,此时也被几乎将意识弄散的剧烈痛苦撕碎,忍不住喊了出来。
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比先前所有杂质都要浑浊的多的影子竟是从她嘴里飞了出来,黏在缸边。
一阵无力的虚脱感霎时充满了秦可颂的脑海,疼痛退去,一种难以严明的舒畅缓缓传出。
“老师,结束了吗?”
秦可颂虚弱笑道,下一秒,身体仿佛失去支撑,往边上倒去。
“结束了。干的不错。”
伸手接住她,许冬至也笑了笑,总算成功了:“我本以为你会很害怕,但你做得比我想象里好得多。”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有些害怕,但没想到还是挺舒服的。”
秦可颂笑了笑,脸上红晕尚未褪去。
下一秒,二人就听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许冬至转头看去。
只见程伊此时就站在门口,呆呆看着二人,脚下的杯子碎成了渣。
“……程伊,我说我可以解释得了,你信吗?”
“你觉得呢?”程伊嫣然一笑,捡起地上最大的碎片,朝着许冬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