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温家配给的劳斯莱斯,许冬至偶尔望向窗外,有些百无聊赖,倒是程伊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目光频繁在前者身上移动,随后又马上挪开。
“是你请我吃饭,你干嘛这么紧张?是担心我吃了你,还是我脸上有花?”
许冬至调笑道。
刚刚程伊在大厅那一喊,周围的人几乎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个罪魁祸首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冬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应了下来,或许只是觉得这丫头傻愣愣的倒是有些好玩,只是恐怕很快“温总的窝囊老公约会实习生”的新闻,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集团。
“不是啦……”程伊声音细弱蚊鸣。
“开玩笑的,你是真不禁逗。”许冬至笑道,“你打算请我吃什么?话说我刚到临江不久,还不知道这里有啥吃的。”
“哦哦!”程伊拿出手机,正要查看地址,电话却忽然响了。
她盯着来电的人愣了愣,接听。
“程小姐,你还没准备好还我们的钱吗?”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吗?你放心,只要我发了工资,一定马上还给你们!”
尽管程伊已经尽力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但寂静空间里,许冬至还是清晰听到了里面那个粗犷的声音。
“老板等不及了,你已经拖的太久了。我现在就在医院里那老不死的旁边,老板说了,拿不回钱,哥几个就得被活埋,我在想,要不要拉上这老不死的一起。”
小妞脸色焦急:“你……你们别乱来,我马上就过去!。”
“嘟嘟嘟……”
“家里有事?”
“是,不好意思啊许先生。”程伊心不在焉,“要不我下次再请您吃饭吧,把我在这里放下就好。”
“没事,正好我也没事做,顺路去看看,就当散步了。去哪?”许冬至笑道。
或许是想到这里离医院确实太远,程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地址告诉了许冬至。
后者一脚油门之下,车子很快停在了临江第一医院楼下。
“去吧。有事叫我。”将程伊送到病房前,许冬至靠在走道边上说道,“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叫我。”
“谢谢许先生。”程伊深深鞠了一躬,目光里充满感激,说实话,她也不想让许冬至进去,看到她那些狼狈的模样。
此时的病房门外,早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看客,程伊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许冬至随手拉住一名住在附近病房的男子,问道:“哥们,这是啥情况?”
那男子或许注意到了许冬至与程伊同来,有些疑惑:“你不是程伊的朋友吗?她没告诉你?”
“没说过。”
“也是。”男子脸上露出些许怜悯,“这孩子确实要强。”
他指了指那间被围起的病房:“她母亲住在里面,据说是癌症晚期,加上年纪大了,心脉栓塞。老头死的早,老太太这么多年治病早就花光了积蓄。”
“医院也下了病危通知,一直在劝程伊别治疗,这孩子就是不肯放弃,借了高利贷,这不,人家债主找上门了。”
“唉……也是个苦命人啊!”
大叔一边叹着气一边踱步走了。
许冬至微微眯起眼,沉默片刻之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喂,老公,是不是想我了?”
“呃……初夏,帮我请个假吧。”
温初夏声音顿时一百八十度反转:“你要干嘛?”
“我要管个闲事。”
“闲事,等会儿……你不会又去撩妹了吧……”
“先这样啊,我忙着呢。”
听到温初夏的话,许冬至连忙挂断。这女人的直觉也太灵敏了一点,这要再让她问下去,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子。
收起手机,许冬至绕过人群,朝着程母病房走去。
……
“程小姐,钱准备好了吗?”
病房几乎被数不清的机械堆满,一名膀大腰圆,花臂金链的大汉站在老人床边,对着程伊邪笑道。
程伊拿出钱包,将里面为数不多的票子递了过去:“我就这么多了。”
谁知大汉只是看了一眼,便极其不耐烦地一挥手将其打散了一地,就连程伊也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才这么一点,你打发叫花子呢?!”大汉吼道,“我可不是来和你玩过家家的,今天拿不出钱,你和这个老不死的,就别想走了。”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程伊也急了,“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下个月再还的。借了五万,最后要还六十万,我所有的钱都给母亲治病了,工资还没发下来,哪还有钱还给你啊?”
“真没钱?”大汉目光肆无忌惮在程伊身上游走,嘴角浮现出一抹淫笑,“好说啊,卖身抵债咯。”
“我手下正好有个场子,有些客人还就是喜欢你这种一脸清纯样的。你要是去那里干活,我不仅给你免掉债务,一个月还给你五万工资,怎么样?”
“二选一吧,你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
随着大汉最后的通牒下发,程伊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原来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好一手逼良为娼!
“太过分了!”
“这也太欺负人家小女孩了!还是不是人啊?”
门外的病人也都在为程伊鸣不平。
但大汉转身只是吼了一句:“你们可怜她?好啊,那这钱你们谁替她还了,我立马走人!”
众人瞬时安静了下来。
六十万,不是小数目。更何况,他们也不想为了一个几乎等同陌生的人,得罪大汉这样的家伙。
怎么办?她看了眼在病床上沉睡不醒的母亲,嘴唇几乎咬出血来。还有什么办法?
一个月五万,也许还能拖一段时间的病情……
“磨磨蹭蹭的,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眼看程伊许久没有做出回答,大汉也没了耐心,一抬手就朝着前者抓去。
“诶,脏手别乱放。”
就在大汉即将抓住程伊手臂的时候,一道冷哼声浮现。
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黑影。
随即脸上便多出了一个漆黑的鞋印,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竟是将他硬生生踢穿了单薄的小门,砸进茅坑里!
许冬至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鞋,拿出手帕擦了擦。
“现在的人怪癖真多。你说你,茅坑里面呆着不就很好吗?干嘛非要出来,还用脸把我鞋底打脏了,你怎么赔我。”
抬眼冷笑。
“不过我是个善良的人,这样吧,收你六十万,意思意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