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女人，坏她好事，落她面子，害得她儿被囚禁在府中，如今还不能出去。
“她？怎么可能……她，她还那么年轻。”秋明将信将疑。
他是知道顾玉竹的，毕竟对方在京城中开了家医馆，在京城这种名医遍地的地方，她的名声虽然没有远扬，但去看过病的，无一不说好字。
只是鲜少有人知道，那亲自在堂中坐诊的女人，是当今吏部侍郎的夫人。
秋明也是因为闽南王世子和文乐公主的缘故，才对那女子有了两分关注。
但他自诩毒术高明，根本不相信那么一个年轻的黄毛小丫头，能够解开自己研制了多年的毒药。
“怎么，难道你以为本王妃还会拿这种小事情来骗你不成？”闽南王夫人不悦道。
那一眼看得秋明头皮发麻。
秋明心中一惊，他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对象，他赶紧拱手，赔礼道歉：“王妃恕罪，在下只是瞧那丫头太过年轻，一时不敢相信，并非质疑王妃的意思。”
闽南王夫人量他也不敢质疑自己，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行了，本妃还没有那般小气，亦不会因为此事而责怪你，今日过来，只是来提醒你，手脚要再小心些，你刚才既然说了，元微子能够看得出来你所下的毒，那就应该知道，那人若是生病了，必定会急召元微子替他看病，就算没有那女人，那毒也不成。”
秋明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地连连应答：“王妃放心，小的定然不敢再马虎大意，小人近来新研制了一种毒，只是还差几味药引子没有找到，待找到了，和那毒混合在一起，不管谁来了，都发现不了。”
闽南王夫人皱眉：“你想要什么药引，找人去找就行了。”
秋明却摇摇头：“王妃有所不知，这药引子是要取五个生了疑难杂症的病人的病变部分，融合在一起才能成功，且对病气的生前也有极大的要求，寻常的大夫根本就不能胜任，得在下亲自前去才行。”
闽南王夫人闻言，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一大串追问便砸了下来，“你要离开？去哪里？去几日？”
好在秋明早有应对，“只是去周围的村庄转转，王妃放心，在下不会走远的。”
闽南王夫人如释重负，“先生这些日子可莫要走远了才好，毕竟如今给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一定一定。”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闽南王夫人这才重新戴上了斗篷的帽子，从后门离去。
而秋明则是低低地吐出一口浊气，似乎低声骂了一句：“娘的，要不是上了这条贼船不好脱身，这种诛九族的大罪，我才不去做。”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挂在墙上的苏子奕听到这句话时，若有所思，回去找顾玉竹了。
“什么……诛九族的大罪？”
宋府，顾玉竹听到苏子奕说了所见所闻，差点惊得蹦跶起来。
之前在巷子里，子奕回来，告诉她不便抓人，事情有变，她却没想到，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儿。
她一双眼忍不住瞪大，还有些涣散，口中喃喃：“什么样的事情，才能算得上诛九族的大罪呢？”
如今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大家都聚在堂屋，屋内的下人全部被丙退出去，门口只剩下几个心腹守着，一家人说话也并不掩饰。
宋成业稍一思索，根据天凤王朝的律例便数出了几条大罪，“通番卖国，欺君犯上，密谋造反。”
“——嘶！”
一家几口人听到他这数出来的罪证，都忍不住地倒吸冷气。
顾书惊得面目扭曲，手里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过了好半天才纠结地放下，“那根据姐夫您说的这些，那，那个老大夫要下毒，谋害的人岂不就是……那，那位……”
他舌头都仿佛打了结，不会说话似的。
主要是这事儿吧，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宋成业微微垂眸，没有明确地回复他的话。
毕竟他也是从苏子奕那里得知的，精确到某个人，他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乖乖耶，你这真是打听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宋文重重地揉了一把苏子艺的脑袋。
“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东西。”顾玉竹眼珠转了，转瞬间便下定了主意，“我明日就去找干娘商议商议，拿个主意，看看她怎么说。”
是直接抓人还是一直跟踪下去，总归是要让苦主来决定的，而不是她自己决定。
一家人自然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做法了。
翌日。
天边才泛起了一抹鱼肚白，顾玉竹便再次登上了长孙府的门。
得知她的来意后，文乐公主沉吟了片刻，又犹豫地皱起了眉头，“玉竹你……”
她张张嘴，可那些淋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种事情，已经有些过了。
“我知道干娘要说什么。”顾玉竹一边就着茶水吃糕点，一边笑眯眯地说，“干娘是想让我跟着那老大夫，去看看对方，对方究竟想弄出个什么毒药，对吧？”
被戳穿了心思的文乐公主脸色有些微的赫然，但旋即便摇头道：“是我糊涂了，这事情不该让你去做，倒不如找几个大夫……”
“干娘，与其去找其他的大夫来，那倒不如让我去。”顾玉竹目光幽幽，等咽下了最后一口茶点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姓秋的老头精明得很，你要是随便派个人去，指不定就被他发现了，倒是我那医馆，最近要外出做义诊，我反而可以有正当理由和那老头碰个面。”
既是碰了面，那自然可以寻到接触的机会，再研究研究对方用的是个什么毒药，顺便研制出解药，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她如此爽快，却让文乐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了。
文乐公主拉着她的手安抚：“你放心，我一定再多派几个人到你身边，不会让别人伤到你一根毫毛。”
此事便算是这样定下了。
文乐公主让人随时监视着秋明那老头的行踪，但凡对方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及时传到顾玉竹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