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对方放在了地上,顾玉竹又蹲下去,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和脉搏。
“还好,还有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宋成业手里拿着的那盏油灯,哭笑不得道:“你下手也太狠太快了。”
她原本以为将发生一场恶战呢。
谁知道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解决了。
“你担心她死了?”宋成业凉飕飕地问。
他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
顾玉竹背后有些毛毛的,总感觉要是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对方会生气。
她赶紧摇头:“心疼她我还不如心疼我自己,把她砸晕了也好,免得生出旁的幺蛾子。”
这话她说得绝对真心实意。
“这人也解决了,也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顾玉竹很想下去看看,但又放心不下三只小奶包。
但子奕之前下去提醒过他们,这黑店里面的人就算有迷烟在手,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正想着,几人就听到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苏子奕飞快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四处观察。
屋内的人也提高了警惕,顾玉竹更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防身刀具递给了宋成业。
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
这次来的是敌,是友?
谁都不确定。
脚步声越发地接近。
直到一道小小的呼喊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宋大人,宋夫人……”
苏子奕眯着眼睛仔细分辨了片刻,随后打开了门,只见四五个镖师和家仆,手里拿着棍子,大刀,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是你们,进来吧。”苏子奕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招呼着。
几人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放下心来,紧贴着进了屋子。
等确保一家子人都没事后,那领头的镖师才大松一口气:“宋大人和宋夫人没事就好,没想到这居然真的是一家黑店,是我差点害了宋大人一家。”
想起宋成业在说这是一家黑店,而他还为这家店开脱,他就一阵懊悔。
顾玉竹摆摆手:“之前也不过是随口戏言,谁也没想到,他们胆子会这么大,居然敢在临安城内乱来,下面可有人员伤亡?”
镖师摇头:“多亏了小公子特意下来提醒,让我们早做防备,在这群匪徒开始放迷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捂上了鼻子,等他们进来,我们还反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这群匪徒都已经被我们给抓住了,宋大人和宋夫人可要下去看看?”
顾玉竹点点头:“劳烦你们几个,把这个人也给抬下去吧。”
她让出了身后倒在地上的老板娘。
“嚯!这还有一个呢?”几人被老板娘头上那碗大的口子给吓了一跳,惊讶地围着人转了几圈后。
“这脑袋上的口子也忒吓人了。”
“什么吓人,她这是活该。”
几人嘀嘀咕咕了几句,才把人抬了下去。
楼下,小院子里点了火把,镖师,仆役们各个手里拿着武器,对准了地上的匪徒。
“人全部都在这里了,宋夫人,宋大人,请看。”人群让开了一条道路,领头的镖师道,“这群开黑店的匪徒,撇开今天招待我们的店小二和老板娘,还有十三人,这些人,各个手中都有武器,已经被我们收缴到这边了。”
“根据这些人所说,他们不是一直驻扎在这里,也是最近才到此地扎根,打算干一票大的。”
“最近来的?”顾玉竹现在对这个很敏感。
她踢了一脚那店小二,质问:“为何你们偏偏就选了在此地扎根?”
那店小二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听到问话也不敢不答,诚惶诚恐道:“临安这一段时间才遭了难,官府管不过来,最适合我们这种落脚,若是到一个治安好的地方,只怕我们还没抢到钱,就已经被官府的人给拿下了,实在是不敢去其他地方。”
“当真如此?没有撒谎?”顾玉竹看他言辞闪烁,眯起了眼睛,“若让我知道你撒谎,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店小二闻言面色大变,求饶道:“夫人饶命啊,我们也是被威胁的,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守着你们到来就行,那人说,你们身上的钱财可以全归我们,事成之后,还能再给我们一笔钱,只要让他们见到尸体就行。”
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靠抢劫吃饭,一听有这么好的要求,哪里还能不答应,于是赶紧收拾的东西在这里一直等着。
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他们这一次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在场的镖师听闻后,都个个面色诡异。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居然花大价钱买凶杀人。”
“宋夫人,宋大人,要不然您二位想想平日里是得罪了谁?”
顾玉竹当然知道是谁,但这事不好拿出来说,她只得道:“多谢各位提醒,我与夫君心头有数,劳烦大家这路上多辛苦些,把这些人也给捆上,免得放虎归山,害了其他的人。”
“夫人的要求,我们自然,该当照做,只是捆几个人而已,也不费什么心思。”镖师们看她此时竟然还在为别人着想,暗中感叹她信子仁义。
如今夜已深了,顾玉竹也不再耽搁,将几碗麻药兑了水,给这些匪徒一人一碗灌了下去,让其余人等自行安排休息。
这中途唯一的岔子,大概就是那老板娘醒了过来,靠着一身蛮力,差点掀翻了一干人等,顾玉竹只得给她加重了麻药。
好在接下来的路途还算顺遂,没有再出现这样的大问题,路过了几个村庄,虽不算富饶,但也还安宁,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正阳县。
“正阳县到了!”
车队里发出了欢呼。
顾玉竹牵着三只小奶包下了马车,看着那充满古朴气息的小镇子,心头一阵感慨,“可算是到了。”
这一路上有多么不容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宋夫人,我们是直接去县衙吗?”
“去县衙吧。”顾玉竹皱眉,“按理来说,县衙里头的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居然不曾见到。”
也不知道这些人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