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朗清咳一声，老人才回过神来。
但是随即他就开始发抖，胡子一翘一翘的，看起来很激动。
两人对视一眼，向老人走去，结果看到他们动作，老人立马颤抖着后退，简直恨不得爬上前台的桌子。
两只腿胡乱蹬着。
这表现让谢沉眠不敢再动，姜羽朗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老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谢沉眠两人不敢赌，就退后免得让他再受惊。
这个时间点恰好酒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是前台都不在。
这多少就有点诡异了。
谢沉眠放开姜羽朗的手，“你去外面的餐厅看看，找人过来，我在这守着”
说着谢沉眠举起了手机，“电话联系”
姜羽朗蹙眉看了一眼老人，他的身材很高大，衣着看不出是哪个品牌的，但是围巾线帽搭配得很得体，是个讲究人。
但是这也无法改变老人的身材顶的上两个谢沉眠这件事，况且老人看起来精神并不稳定。
让谢沉眠自己出去找人也不合适，姜羽朗在都能有一群人过来搭讪，若是让她自己出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姜羽朗之前了解过圣莫里茨，这里对于混子来说是个绝好的天堂，整个城市都带着一种慵懒的生活气息，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但是人太轻浮了，这种慵懒的态度遍及方方面面，其中最让人生气的就是，一个前台七、八点就下班了！
谢沉眠见姜羽朗没有回应有些惊讶，那个老人已经哆嗦着靠坐在前台的桌子下了。
谢沉眠伸手在姜羽朗深邃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姜羽朗看着谢沉眠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心里涌上淡淡的不解，是谢沉眠本身对于危险神经比较大条，还是说Y国的画风就是这样的？
“我背他出去找人吧”
姜羽朗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老人抖的更厉害了。
姜羽朗不耐烦地脱下外衣，扔到老人头上。
老人立马安静下来，谢沉眠看得呆住，但是姜羽朗已经走到老人身边把人背起来了。
“不会出事吧？”
“外面有诊所，去那儿看看”姜羽朗看着酒店大门，一个人影都没有，“你把他眼镜拿下来”
“嗯嗯”谢沉眠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但是也很习惯听指挥，她把老人头上的衣服和眼镜一起拿下来，老人表情呆愣，已经不抖了，面色和刚开始见面时一样，看不出身体有没有问题。
黑色西装外套上面还带着姜羽朗的体温和淡淡松香。
谢沉眠抱着东西跟在姜羽朗身后，这一路都没人，奇异的是酒店外的露天餐厅也没有人。
两人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据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顿了一下，姜羽朗径直往小诊所走去，谢沉眠跟在他身后，感觉有点冷，把怀里的衣服搂紧了几分。
路灯有些是坏的，明明灭灭得平添几分恐怖气息。
到了诊所，谢沉眠上前一步，在姜羽朗动作之前开了门，她有些紧张地看向诊所内，谢天谢地，有个年轻医生正对着电脑，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谢沉眠。
“你好，这有个老人突发惊悸”
医生看起来十分年轻，按理来说他们这种人种是易老的，但是女医生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请到这边把人放下”
女医生翻了下老人的眼皮，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儿，对两人说：“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之前他突然发抖，就是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精神……”
女医生打断谢沉眠的话，“死不了，有事明天再来，我只能做一些紧急救护措施”
“那，开点药吗？”
“没事，不用吃药”
谢沉眠沉默了，这个女医生真的很有个性。
“有其他医院吗？”姜羽朗又把人背了起来。
女医生并未因为他们对她医术的质疑而改变态度，仍旧是冷冰冰不想理人的样子。
“十公里外有一家私人医院，往市区的方向沿着大路走”
“多谢”
两人出了诊所看到的仍旧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姜羽朗见谢沉眠怀抱着衣服，脸色有些白，就站在她面前，俯身对她说：“眠眠穿上衣服好吗？”
谢沉眠乖乖穿上，“这里的人休息得好早”
姜羽朗走在前面，他背着个人，步伐沉稳，身姿伟岸，安全感爆棚。
谢沉眠哒哒地小碎步跟在姜羽朗身边，听到他清朗的声音说：“之前听说这里有舞会，几乎一城的人都会参加，不知道今晚是不是”
谢沉眠听他这么说也想起来了，但是舞会在资料中是盛大的，因此看到街上没人的场景，谢沉眠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可能。
两人走回酒店，果然还是没有人。
他们仿佛被遗弃了。
“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我们在这等会儿吧”
姜羽朗没有异意，放下老人，他们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其他人回来。
到了夜间两点，谢沉眠脑袋一点一点的，老人则已经睡熟了。
姜羽朗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上楼去睡吧”
听到这句话谢沉眠立即皱起眉，纵然她的眼睛还未睁开。
“不，我们一起”说着谢沉眠晃了几下脑袋，挺直了背，端正地坐着。
幽静的时光多少有点无聊，谢沉眠就趴在姜羽朗耳朵边，悄悄对他说：“我想在这做点生意，以后过来养老”
其实也不是养老，毕竟谢沉眠应该要不了几个月就得过来混日子了。算不上老。
姜羽朗之前也动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经过今晚，这里的人文环境让人望而却步。
姜羽朗认真看着谢沉眠，也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很喜欢这里吗？”
谢沉眠想了想，这里冬天可以滑雪，整个城市都在厚厚的积雪下面，其他季节有绿莹莹的草地和温暖的风。
除了奇怪的人之外是个不错的地方。
“也不是很喜欢，就是觉得已经不错了”
姜羽朗在心里呼了一口气，不是非它不可就好。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人声鼎沸，像是早晨八九点的菜市场在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