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朗,嘉运现任总裁,21岁接手家族产业,五年时间就让嘉运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商业嗅觉极其灵敏,2056年大力投资传统手工业,与一众追求先进技术的公司背道而驰,却大获成功。同年……
谢沉眠歪了下头,难以置信地往下翻,下面只有一些购物广告。
这就……没了?
谢沉眠来回看来几遍,确定其中没有半点挫折,这位嘉运总裁走的是一路高歌的路线,看资料推断,他从未作出错误的决策。
谢沉眠看到那些项目,有点心痒,随即找了前几年的相关资料来看。
谢沉眠聚精会神,目光灼灼,也就颓废小狗发消息让她早点睡的时候,转移了一会儿目光。
一直看到晚上四点五十分,谢沉眠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
精彩,太精彩了!嘉运总裁做的每一个决断都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谢沉眠看完那些案例,就像隔空和“姜羽朗”对话了一般,不由得将之引为知己。
若不是戴着破产光环,谢沉眠真想对上试试,看谁能吞并谁!
可惜可惜,生不逢时。
谢沉眠大脑过于兴奋,在床上给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的眼睛有种酸涩的感觉,但是就是睡不着。
谢沉眠爬起来坐到电脑前,开机。
登录公司内部号,打开资料,开始分析嘉运和Godiva的优势和劣势。
画面切换,谢沉眠在word上劈里啪啦地打出一行行意见,旁边附带着相关资料的链接。
窗外的天空不知不觉间已经大亮,光控窗帘缓缓拉开,刺目的阳光照在谢沉眠脸上。
谢沉眠疲劳过度的眼睛蓦然一阵刺痛,接着流下两行清泪。她伸手挡在自己眼前,语焉不详地说:“都早上了?”
说完整个人头晕脑涨,啪地倒在地上。
黑色手机在床上无助地响着,来电提示:颓废小狗。时间:9:30。
姜羽朗拨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十点的时候,姜羽朗坐不住了。
他起身离开家,去地下车库取了辆最近的车,黑蓝相间的兰博基尼,就往谢沉眠家里开去。
这时候谢沉眠的电脑已经休眠了,那些决策淹没在黑色的屏幕中。谢沉眠本人则还在地上躺着,人事不知。
谢沉眠再醒来时,头顶是雪白的墙面,她的手上吊着吊瓶。
姜羽朗和杜廉正坐在两只塑料椅子上,气氛凝滞。
见到谢沉眠醒来,两人立马站起来,杜廉这方面显然比姜羽朗要有经验,他坐的地方虽然稍微远一点,但是一个侧步上前,轻易就把姜羽朗挡在身后,拿着水杯递到谢沉眠嘴边。
谢沉眠感觉身体还有点不受控制,她摇了下头,但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动,于是谢沉眠边摇头边沙哑地说:“不用,你先回去吧。咳咳咳……飞机……咳咳咳”
杜廉离得近,虽然谢沉眠声音极小,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杜廉脸上温柔的假面终究是维持不住了,他自嘲地勾起唇角,眸色沉沉的退到房外,看着姜羽朗给谢沉眠喂水,然后把谢沉眠拥入怀中。
那个动作小心翼翼的,做作得很。这么想着,杜廉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姜羽朗听到谢沉眠的声音干哑成这样,很是心疼,“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一个人还敢不好好睡觉?嗯?”
谢沉眠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姜羽朗身上,脑袋埋在姜羽朗胸前,像小猫在汲取安全感一般。
“我错了呜呜……”
姜羽朗没想到能把人说哭,心里一紧,他两手把着谢沉眠的肩膀,半跪在床前,沉静的眸子有些波动,动作极快地看向谢沉眠的脸。
却见人只是干嚎,眉眼带笑地看着他。对视之后,谢沉眠干脆也不再嚎,就看着姜羽朗笑,笑得很甜,配着苍白的面容,无端惹人心疼。
微微叹了口气,姜羽朗重新把人揽在怀里,无奈地说:“找一个阿姨一起住好不好?起码你出事了有人知道”
谢沉眠不想找个常住的阿姨,也不想让姜羽朗担心,一时间空气过分静谧。
姜羽朗很是不解,一把就能搂在怀里的人,瘦瘦小小的,怎么就非要自己住,也不是没钱。
见谢沉眠迟迟不回他,姜羽朗妥协了,“不要阿姨的话,一定得好好睡觉,这个答应吗?”
谢沉眠心里有些闷,姜羽朗虽然看起来事业不顺,但是也比她好,她是注定身无分文的人。
谢沉眠点头应了。
孔连山买午饭回来的时候气氛不算太好,但是也还不错,毕竟俩人抱着。他乐呵呵地给两人分了午饭,留下一句公司有事就走了。
两人沉默地吃完饭,姜羽朗扔了垃圾,就半跪在谢沉眠床前,认真地看着谢沉眠,“不高兴了,把我当个树洞好吗?”
谢沉眠听到这话瞬间眼热,她扯过被子挡脸,吸了几下鼻子,才故作轻松地说:“我其实是怕叫了阿姨,又突然把人家辞退了,不太好”
“嗯”
姜羽朗没有继续问为什么要突然辞退阿姨,他把人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肩上蓦然一沉,谢沉眠睡着了。
姜羽朗抱人睡好,在床边看着谢沉眠苍白的小脸,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谢沉眠是认识孔连山的,甚至很熟。
姜羽朗开车到谢沉眠所在小区,找到保安描述她的外貌,保安立马打电话给孔连山,征得孔连山的同意之后,才带他去谢沉眠的公寓,把人抱出来送医院。
孔连山不到半小时就赶了过来,那个杜廉也是跟着孔连山过来的。
姜羽朗昨日听许丰祁说,孔连山是Godiva的副总。
姜羽朗闭上眼,Godiva,是他持续几年的梦境中,让嘉运破产的公司。
而杜廉叫谢沉眠小姐,孔连山对谢沉眠的态度也很看重。加上谢沉眠这个名字,不难猜出谢沉眠就是Godiva现任总裁。
姜羽朗睁开眼无奈地看着谢沉眠,但是为什么谢沉眠对金钱这么缺乏安全感呢?
她住的公寓是租的,车也没买,去哪都是打车,就连阿姨都不愿意请。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换个地方住一样。
这种行为姜羽朗太熟悉了,自接手嘉运以来,姜羽朗每晚都梦到嘉运破产,他记不清细节,但是那种费尽心血却什么都留不下来的感觉太深刻,让他不得不信。
那时他就是这么生活的,持续了两三年才慢慢改过来,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以为自己是被害妄想症,但是看了心理医生也没有用,姜羽朗仍旧从心底认定自己会破产。
年少轻狂本该意气风发,更别说姜羽朗一路顺利,不过二十几就站在商业巅峰。
但是姜羽朗的气质却稳重沉静,像个处处失意的人,甚至带着颓废。
如今五年过去了,姜羽朗已经接受那样的命运,却遇到一个相似的人;他付出了一颗心,却发现那个人是他认定会让嘉运破产的人,而且那个人似乎也觉得自己会破产。
姜羽朗伸手扶额,真是一笔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