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侍君这个人,表里不一,擅于伪装,您同两国皇子在狩猎场的那一日,北侍君便找过我,此事我想陛下您定也是知晓的。
他那一日,可是真正的对我动了杀心。若不是宫门外有众多侍卫看守,恐怕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也是因此,我对这个人防备心重了几分,派人哦,也不是派人,而是利用一些小手段去秘密监视他,免得他后续又要想着来杀我!
毕竟啊,他这个人可不是一次两次想要杀我了。”
楚渊双手负后,在殿内行走几步,接着道:“也是这次的监视,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也就有了那一封信。
此次北冥尧在狩猎场险些伤亡,便是出自北侍君之手,对于他的身份,陛下您定然很清楚的。
他与北冥储君之间注定是仇敌,甚至他视北冥国的整个皇室为自己的仇人!”
墨天姚看着他,冷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本帝,你是如何监听到的?”
“陛下英明,我之前就说过,我会的东西不止一点半点,不过都是一些小杂耍罢了。
陛下,北侍君您若是继续留着,对墨诃国不是一件好事!
北冥国君很看重他这个三儿子,北冥尧这次在狩猎场出事,北冥国君定然动怒,这才有了四位使者带人来访墨诃国一事。
您一向治国有方,定是不愿意看到两国因此事出现纷争,更甚者发生......战乱!”
楚渊自己说到这里,有些想嘲笑出声,战乱?
他当前一大艰巨任务,便是要征战四方,天下大统。
怎么能没有战乱纷争?
方才说的话,违心之言罢了。
“唰——”
一把剑忽然横在楚渊的脖子上,若是在近些,他的脖子便会被割伤出血。
“陛下这是?”
望着近在咫尺的剑,楚渊抬眼看着从梁顶跃下的一名女暗卫,脸色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楚渊,你可知巫蛊之术在几国宫内都是禁忌。”
“巫蛊之术?”
“你现在还要装不知情是吗?”
墨天姚将垂在身前的几缕长发拨弄身后,走至窗沿边打开窗户,接过一名侍卫递过来的一只花篮。
那个插满各色鲜花的篮子里面躺着一只灰鸟的尸体。
“它,你认识吧?”
【呃,宿主,女帝可真不是一般人啊,这都能被她给发现了?我选的这种鸟已经是很普通且很大众的了。】
“认识,宫内这种鸟雀不是很常见吗?”
“是挺常见的,常见到,这么一只鸟近些日子总是会出现在本殿的寝宫附近。
本帝睡眠一向较轻,听不得这寝宫内外有虫鸟的声音,所以经常会有人去清理。
而这只灰鸟,本帝特意多给了它几日活命的机会。”
楚渊:“......”
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剑并未消失,楚渊上前走了两步,望着死透的鸟雀尸体,唇角扯了扯,“那还真是多谢了陛下的仁慈,能够让它多活几日。”
沃日!
“你是从哪里习得的巫蛊之术?”
楚渊抿了抿唇,“陛下,您说的巫蛊之术,我是真的不会,顶多会点鸟语。”
“鸟语?”
“对,就是可以与鸟雀谈话,但不是特别的精通,我年幼时,性子有几分顽劣吧,曾偷跑出家门无意中落过水,被一位猎户救起。
鸟语这项微不足道的本领,便是与那位猎户所学。
我被家人找到接回,后来也去找过那个猎户,很遗憾的是,他病逝了。
此事,陛下可派人去查。”
原来的楚渊曾经确实落水过,也确实被猎户救过,至于鸟语这项,他会个屁啊!
墨天姚将花篮放在一旁,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怀疑,“这么说来,你真的只是懂点鸟语?”
“千真万确。”
个锤子!
“哦,那你可会御兽?”
“御兽?!陛下,您太过于高看我,御兽一事,传闻多年前曾有小国的一位术士擅长,但那位术士早已死去,他的这项技能并未有后辈传承下去,当然若是可以,我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有这么一项保命的机会。”
“呵,是吗?”
“当然。”
墨天姚看着他许久,抬手一挥,架在楚渊脖子上的那般剑总算没了,那名女暗卫站在了一旁。
“你既会点鸟语,那本帝有三件事要你去办,可有异议?”
“陛下的安排,我怎么会有异议?您尽管说便是。”
***
楚渊这一次在女帝的寝殿里待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出来后,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宫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亲亲宿主,他们估计都以为你被女帝给临幸啦。】
“......”
艹!
延华宫。
顾以彦和慕泽相对而坐,两人的面前放着一张棋盘。
一枚黑子落下,顾以彦笑了笑,“正君的棋艺依旧精湛,臣侍就是再苦练个几年怕是也比不上您啊。”
“顾弟切莫灰心,说不定有朝一日您的棋艺会赶超本宫呢。”
“呵呵,借您吉言。”
两个人看似表面关系尚好,实则内心各怀鬼胎。
“正君,您说陛下是不是对那个楚渊太过宽容了?本已幽禁那脏兮兮的别宫里了,他今日跑出来直闯那北冥储君的宫院,陛下没有责怪他不说,反而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啊,那个地方就是他这个皇贵君,都没能去过几次!
他虽比慕泽晚入宫半年,但跟在女帝身侧已有几年光景,那个女人竟然从未真正地与他有过肌肤之亲!
每月份照例去他的寝殿,也只是喝茶闲聊,并未有其他亲密的举动。
就是他自己刻意去勾引也无济于事,呵,真是够可笑的!
“顾弟这是心急了?”
“正君,臣侍心急不急倒是不打紧,可这陛下对你我二人,尤其是对您可从未有此宽厚!
就是觉得在这样放任下去,楚渊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不将您放在眼里。
前些日子,您出宫与他起冲突一事,臣侍也听说了,还同陛下提起过这件事,可陛下对此并无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还怪臣侍多嘴。
唉,想想就觉得有几分心伤,你我二人对陛下都有情意在,可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顾以彦拿出锦帕擦了擦眼角假意流出的眼泪。
慕泽看到他这一举动,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顾弟,陛下选择待谁宽厚,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