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许夏就被陈秀英从床上给拽起来了,她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那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床上。
“可真是个懒丫头,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没清醒呢?”
陈秀英催促着许夏赶紧地去洗漱,瞧着闺女儿边闭着眼睛边洗漱,那画面真是没眼看。
“你现在都嫁人了,在你自个儿的家里可不能偷懒了,要放勤快些,不然等到时间久了,姜娃子以后会嫌弃你,晓得不?”
许夏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要是姜云霆因为这事儿从而嫌弃她,她以后都不会让他上炕的!
“娘,今个儿又啥事儿吗?”
一般情况下,陈秀英是不会这么早就叫醒她的,除非村里发生了啥大事儿,要她也要参与。
“大队长让村里所有的人都去开会大堂去开会呢!”
“是因为昨个儿发生的事儿吗?”许夏又问。
陈秀英点头,就是因为那事儿。
家里头的人都准备妥当,一起前往了开会大堂。
杏花村的人很少会用到开会大堂,一般大队长开会都是直接让人去晒谷场说事儿的,少数重大的时件大队长才会让人去开会大堂,由此可见大队长对这回发生的这事儿很重视。
到了开会大堂,王婶和柳燕两人正做在最上头接受着所有人的洗礼。
她们在家里梳洗了一番,又连夜赶着写检讨,一晚上都没睡觉,脸上的黑眼圈极其的明显。
早上的天气,稍微有些冷。
大队长不愿这俩婆娘耽搁大家伙儿的时间,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应上头的要求,王大妮同志和柳燕同志在国营饭店门口打架严重地违反了纪律,因此特意记过一次并撰写检讨,每人一份,以示惩戒!”
“现在就让她们念一下自个儿写的检讨,希望大家一同督促她们,还有就是,引以为戒!在大众场合还是要注意自个儿的形象的!”
大队长说完,就将位置给了王婶和柳燕。
王婶和柳燕哪认得了几个汉子,写检讨的时候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更别说还要念出来了。
“你们俩不是平时都很能说的吗?咋滴?叫你们念个检讨而已就开不了口了?”
大队长全程都沉着个脸,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这俩人。
俩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半天都憋不出个屁出来,关键是她们真的不认识这上头的字啊!她们写的都是些啥,她们自个儿都不晓得啊!
“既然念不出来,那之后的一个月里你俩就去挑粪去!不挑满一个月就扣光你们的工分!”
王婶和柳燕俩人赶紧点头,她们宁愿去挑粪也不愿意念这啥检讨,真是要命!
大队长没好气地把人给赶了下去。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谁又犯事儿被逮住了,老子可不会再去捞人了!都听到了吧!”
他这次过去捞人可谓是陪尽了笑脸,那红卫兵的队长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让他十分的憋屈,最后还是找了在县里当官的战友出面解决的。
“大队长!俺们晓得了!”
人们一哄而散,只有许夏注意到王婶下台后准确无误地捉到了躲在人群里不敢冒头的王小芳,至于她把人给弄到哪儿去,弄去干啥,许夏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还不是那会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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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夏在家努力地肝着稿子,虽然写稿子不能像投机倒把那样来钱快又多,但它可比投机倒把安全多了,根本不用整日担心自个儿会被抓。
这些天,许夏只要一有空就和许俊阳一起往镇上跑,以至于许俊阳有一回被陈秀英追着打,以为他又不干啥正经儿事儿。
许俊阳那次差点被冤枉死,他明明是和妹子一起去的镇上,为啥就只揍他哇!
他心里头的泪水都快要流成河了……
期间,许夏又从邮局里取了一次稿费,捏着厚厚的信封,许夏的心里的成就感满满的。
这回的稿费比上回的稿费还要多上两块钱,虽然没有许俊阳他们在黑市里头赚得多,她也满足了。
她每个月发的稿费都有十几二十几块钱,要是她再勤奋点三十四十往上走都是有可能的,她的这些个稿费都比得上城里的一名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虽然她现在很有钱,但也不能因此而放松,毕竟又有哪个人会嫌钱多的呢?
钱越多当然就越好哇!
“这是又发生了啥事儿啊!这王家咋一天到晚地不消停?”
院子外头熙熙攘攘的,吵得慌!
许夏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手,打算去凑凑热闹,走之前还揣了一把陈秀英炒的瓜子,等热闹开始的时候吃。
“谁知道哇!成天就喜欢搞事儿,都被人红卫兵给抓走了一回,还不消停!”
一大堆的人都往王小芳家的方向赶,都去看热闹去了。
许夏也趁机混了进去。
王小芳家的大门大大地敞开着,王贵、王铁蛋、王婶和王小芳都在院子里。
“还不给老娘让开!你是不是也想挨打?”
王婶指着挡在王小芳身前的王贵,眼里仿佛能够喷出火来。
要不是因为这个小贱蹄子在国营饭店门口和她闹,她能被柳燕和马桂芳那两个贱人污蔑成人贩子被红卫兵给抓走吗?
她今个儿不把她给打死她,她就不叫王大妮!
“小芳是你闺女儿……你好好跟她说就是了……别对她动手啊……”
王贵的小腿肚子都在打颤,挡在王小芳面前的胳膊也在不停地发抖。
但为了自个儿的闺女儿,他克服着心里对王婶的恐惧,义无反顾地挡在了王小芳的面前。
“王贵这人虽说胆子非常的小,但他却是个疼闺女儿的,俺有次还看到他偷偷给王家丫头塞玉米饼子吃呢!”
许夏边嗑瓜子边看戏边听她们闲聊。
嗯,她娘炒的瓜子可真香!
“可不是嘛!俺也瞧见过!那丫头瘦得哟,就跟没吃过饭一样!他家的铁蛋都比她长得结实!”
里面的人还在闹着。
王婶使劲儿拉扯着王贵的衣服,想要把他给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