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绣面露疑惑,有人起这么长的名字吗?她也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你是说,你的老师有三位吗?”这个听起来更像是三个人的名字。唐师,宋慈,原屈?
徐娇娇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这些都是我师父的化名,他隐姓埋名不愿意被人所知,就连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跟名字。”
徐娇娇信口胡诌,顾锦绣却觉得有道理,有些世外高人,确实是不在乎财富名声这些东西。
此时徐娇娇身后不远处的赵晋:……
徐娇娇不想继续胡说下去,便赶紧转移话题道:“唉,可惜,顾姐姐今日没有得到第一名。”
顾锦绣在赛巧中得到了三票,加上才艺表演的两票,总共五票,跟曲薇只差一票。
“曲薇确实心灵手巧,她的手艺高超,是我远不及的。”顾锦绣不知想到了什么,调皮地笑了笑说道:“况且我压根儿也不想得第一名。”
虞城里,跟顾锦绣家世相当的公子也就那么多,她父母都没相中。因此顾锦绣其实也无需再为给自己找一门好亲事,参加每年的女儿节乞巧活动了。但她依旧每年出现的原因,全都是因为顾夫人。她娘亲是赛巧的裁判,她总要给娘亲面子,不能让她丢人。
徐娇娇想了想,点点头,言之有理。
“走吧,我们去找胭脂跟春芽,我还想尝尝顾姐姐你做的巧果呢!”
“好呀!”
赛巧结束了,少女们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跟亲朋好友分享自己做的巧果。下人们也开始收拾场地上的家伙什。
灶台上的油锅也被人搬了下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但是由于灶台里面炭火未熄的原因,油锅凉得很慢,到现在还是热的,搬锅的下人们也小心翼翼,既怕烫到自己,更怕烫到别人。
而且正常情况,搬油锅的人都是尽量避开有人的地方,可是有两个人搬着油锅却慢慢靠近了徐娇娇所在的方向。
徐娇娇正在跟顾锦绣聊天,并没有注意身边的异常。
可她身后不远处的赵晋却发现,那两个人搬着的油锅正朝徐娇娇倾斜!
赵晋目眦尽裂,心跳都快停止了!
“小心!”
徐娇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乱间,突然扫过不远处的人影,是白婉!
白婉看着油锅慢慢接近徐娇娇,嘴角扬起,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徐娇娇毁了她的手,她也同样要毁了徐娇娇!
徐娇娇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她迅速回头,却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只见赵晋自己双手扶正即将朝她倾斜的油锅,将原本搬锅的人一脚踹倒在地。
但是油锅里的油还是不免地晃动了出来,直接浇在了赵晋的右臂上!
“爷!”
刚才丁顺在赵晋身边,也目睹了这一切,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再回过神来,他们爷已经飞到了夫人身边!
丁顺赶紧跑过来接下赵晋手中的油锅,平稳地放到一边的石头中间。而后他刚想要去查看赵晋的伤势,却听赵晋厉声吩咐道:“丁顺,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
丁顺眼中尽是着急,现在明明是主子的伤更重要啊!但赵晋不容置疑地看着他,丁顺实在无法,只好先把那两个活该千刀万剐的东西绑了起来!
赵晋又看向徐娇娇,见她平安无事,便放下心来。只是她怎么眼睛红红的,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徐娇娇不知道赵晋此时还有心情在心里打趣她,她只觉得心中酸酸涩涩的,眼睛也热热地想哭。
不过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徐娇娇赶紧拉起赵晋没有受伤的左手,朝河边跑去。幸亏,幸亏乞巧活动场地就在离河不远处!
在徐娇娇拉起赵晋手的一瞬间,赵晋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他的手传遍了他的全身。这种奇怪的感觉甚至让他右胳膊的疼痛都减少了许多。
赵晋低头看向两人紧握的双手,一种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同时他也发现徐娇娇的手,跟他的大手相比,小得不可思议,软得不可思议。
“快点,把整个胳膊伸到河水里!”
跑到河边,徐娇娇带着赵晋整个人趴到地上,轻轻地把他受伤的胳膊放进了河水中。当冰凉的河水完全没过他的右臂,赵晋觉得他霎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虽然看不到他衣袖下的手臂是何种情况,但是赵晋裸露在外的右手,却让徐娇娇揪心不已。
他手上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水疱,水疱底部呈红白色,里面看起来有黏稠液体。
徐娇娇不是没被烫到过,但她只是被热水烫红了皮肤,就疼得她流泪,赵晋这种程度的烫伤,那该有多痛啊!而且,他是为了救她才被烫到的,不然受伤的就该是自己了。
徐娇娇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一颗一颗,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赵晋见到徐娇娇因为他落泪,顿时慌乱了。
“你别哭啊,我没事,不疼。”
本来只是无声掉泪的徐娇娇,听到赵晋这么说,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你胡说,烫得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不疼!”
赵晋有些不知所措。对面的姑娘泪如雨下,赵晋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但是一想到徐娇娇是为自己而哭,赵晋心中又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他伸手想给徐娇娇抹掉脸上的泪水,可又担心唐突佳人,纠结了片刻,还是悄悄将手放了下来。
直到将心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全部释放完毕,徐娇娇才渐渐止住哭声。
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以及慌乱中跟白婉的对视,再加上之前在吴梅摔倒的地方见过的,那个形似小雨的身影,徐娇娇确信,这一切都是白婉做的!
回想跟白婉对视的那一眼,徐娇娇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她眼中的阴狠毒辣!白婉想让她死!
徐娇娇低下头,在赵晋看不见的地方,那水亮的黑眸蒙上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