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趔趄了一下,打了个激灵立即清醒过来,这时候周围的人都在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徐淼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何这帮人都这么看着他,正想小声问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尉迟宝琪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又听到了李二似乎有些愠怒的声音叫到了他的名字:“徐淼!徐淼何在?”
徐淼顿时又激灵了一下,连忙出列朝前走了几步拜倒大声说道:“微臣在!”
李二一脸怒气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徐淼,刚才他点到徐淼的名字的时候,连叫了两声,都没人应声,他明明看到徐淼的小身子板藏在那些膀大腰圆的军将之中,可是那小子却仿佛跟没听见他叫他的名字一般。
再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别的人都一脸热切目光灼灼的在看着自己,那小子却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身体还在微微晃动着,明显就是站着在打瞌睡。
于是李二顿时就勃然大怒,他堂堂大唐皇帝,在这里站着说的是口干舌燥,对他们这帮军将们赏功,可是徐淼那厮居然在低着头打瞌睡,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二当看到徐淼惊醒走出来拜倒应声,双眼喷火的盯着徐淼厉声喝道:“徐淼,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何朕连叫你几声,你都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徐淼心中暗自叫苦,只顾着晒太阳舒服了,居然忘了今天还有赏功这件事,而且似乎应该大概也有他的份,而他居然在这个时候魂游天外,差点跑去跟周公下棋,正好还被李二给抓了个现行,这下麻烦大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呀!要是他给不出李二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敢说自己刚才在打瞌睡,那么今天搞不好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
“起奏陛下,微臣该死!刚才微臣忽然间想起了此次随军前往陇右期间的事情,特别是想起了那些战死沙场的袍泽们,还有那些身负重伤被送到微臣医营中的袍泽们,原本他们之中一些人也该站在这里,接受陛下的点校和赏功,但是怪微臣无能,却未能将他们全部救回来!
微臣想起他们,就不由得暗自神伤!所以一时间有些走神,未能听到陛下叫到微臣的名字,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圣上治罪!”徐淼虽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毕竟这个灵魂在后世经历过了九年义务制教育严格的训练。
那九年之中,徐淼可是历经过无数次和各个老师斗智斗勇,在老师们的监视和他们学生的反监视之中,还有被班主任趴在后窗上偷窥突袭,抓他们在课堂上偷看小说亦或是做其他小动作,被当场捉获之后,还要想方设法的抵死不认的锤炼之中,锻炼出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抵赖本事。
所以徐淼脑筋急转了几圈,便立即抛出了一套说辞。
如果不知道徐淼刚才是打瞌睡的话,不少人听完了徐淼的这番解释,都不由得神色一暗,也纷纷想起了此行战死的那些袍泽们,不由得暗自赞佩徐淼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李二听罢了徐淼的解释,虽然明知道这小子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是却也觉得这套说辞还算是能说得过去,于是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虽然他对徐淼刚才的无礼感到生气,但是因为他对徐淼始终怀着一种好奇的心理,怎么看这小子都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鬼点子,为他的大唐做了这么多事情,总体来说算是个好小子。
所以即便是刚才有些生气,李二也没打算真的饿把他怎么样,现在看这小子油嘴滑舌,眨巴眼的工夫,就给他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托词,说的入情入理,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给他自己顺便还搏了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是个聪明的家伙。
既然徐淼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李二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他的大不敬之罪了。
同时李二自己也有些好笑,当着他的面,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能没心没肺的打盹的人,他还真是没见过几个,除了朝中几个快活成祥瑞的散朝重臣,那几个老家伙敢在上朝的时候精力不济低头打盹之外,像徐淼这等级别的小官,敢这么做的还真就从未见过。
这小子要么是心大,要么就是对他这个皇帝并无多少敬畏之感。
虽然李二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先帮着老爹把大隋朝给掀翻,又把那些造反的同行都给干掉,多得了天下,进而又干掉了自己的兄长和弟弟,把老爹的皇位给夺了过来,就是为了享受这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快感。
但是对于徐淼这小子的不敬之举,他还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徐淼毕竟出身微寒,可能还不太懂皇宫之中的规矩有多大,为了这点小事,就毁了这么一个奇才,实在是不值当。
“好吧!看在你这个家伙还算是有情有义的面子上,朕今日就不追究你大不敬之罪了!此次你随军前往陇右,救治了不少将士的性命,而且又解了军中缺盐之忧,为国解了陇右缺盐的困境,程牛二位将军,亲自为你请功。
朕自然也不会吝于赏赐!今日就特册封你为开国县男,勋骑都尉,从五品上武散官游骑将军!食邑三百户!
念你年纪尚轻,家在万年县,而之前残害你的那刘家庄子,朕问过了,现如今还未封于他人,便把你的封地封在那里好了!朕已经擢礼部和工部,调工匠前往为你按制整修宅院,一个月后便可将那宅院交给你了!
对此你可满意否?”
徐淼听罢了李二的话之后,先是微微呆滞了一下,心道自己这就算是封爵了?开国县男?
虽然徐淼一直以来的理想,都不是当官,但是对于封爵这件事,他还是颇为惦记的,毕竟现在他可是生活在大唐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如果只想做一个富家翁,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社会地位,那么不管他能赚多少钱,都是给别人赚的。
那些权贵们,只要想夺走他的一切,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想要保住自己的财富和性命的话,要么就要有可以与之抗衡的地位,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
要么就只能依附于某家权贵,托庇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求别人庇护,成为别人的附庸,一切都要仰人鼻息过活,因为人家没义务一直护着你,你总要付出代价的,时间一长,只能任人予取予夺。
所以徐淼从一来到这个时代,就下定决心,要提升自己的地位,并且始终保持自身的独立性,官可以不当,但是一定要想办法封爵。
原本他并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能够封爵,以为再怎么说,也需要他在合适的时间里把自己从后世带来的那个宝贝献给李二之后,才可能封爵,但是没想这才没多长时间,还没有拿出那个宝贝,就得到了县男的爵位。
县男这个爵位暂且不说,单单只是这从五品的官职,放在后世的话,那起码也是个副厅级的干部,相当于副市长亦或是市委副书记的级别了。
而就在一年多前,他灵魂的主人,还是二十一世纪里,那个享受着九九六福报的社畜,这具身躯的原主,还是穷的连裤子都快穿不上的山村屌丝男,这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成了男爵,一脚迈过了六品到五品的这个难以逾越的台阶,进入到了正儿八经的中高级官员和低级勋贵之列。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点,让徐淼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以至于一时间有些失神,居然忘了叩谢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