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鱼蹲地上蹲了一会,在月寒湘的教导下,抓烂了几把药草后,意兴阑珊的回了药棚。虽有美人作陪,但他池少,可没性子学做打杂事宜。
池非鱼看着蹲行的背影,吸溜了一下即将流出的口水,一把扫开柜上药篮,坐上去问道:“月姐姐,冒昧问一句,芳龄几何?”
“二十有三。”
月寒湘说着,回头看向目光不正的池非鱼,好奇道:“若宗门传闻是真,你明年将盘发及冠?”
池非鱼耷拉着腿,奇怪道:“宗门传闻?什么传闻。”
月寒湘翻手,采满的药篮消失不见,她随手拿起池非鱼扔下的篮子,笑道:“也对,青山宗不许弟子随意出山,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月姐姐说来听听,我看看,是不是和那南山城里的传闻一样,威武霸气。”
池非鱼得意一笑。
月寒湘顿时想起,南山世子震垮翠红楼的传闻,神色古怪的看了眼,一脸自豪的池非鱼,说道:“池师弟,宗门从你诞下开始,便请你入山,时至今日已有十九个年头。你年年不来,无功而返的长老和楼主们,醉酒谩骂,就有了你的诸多传闻。”
一听是这种无聊事迹,池非鱼没了兴趣,还不如细品那道忙碌背影,来的有意思。
池非鱼放眼看了看偌大的田地,眼前这一亩,都是叫什么花灵草的灵药,旁边两亩是一些绿树,再往前三亩,皆是挂满红色果实的植株。
池非鱼跳下柜子,踮脚远看,其他房里的田地,都是数人分散采摘,就只有月寒湘是孤身一人,他愤愤不平道:“月姐姐,柳兄他们,怎的让你一人,做这苦差事!”
月寒湘看向池非鱼,本想为几位师弟解释一下,却突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池非鱼向长着红彤彤果实的田地走去,见女子笑,也跟着笑问,“月姐姐,可是想到什么好事了?”
月寒湘摇头憋住笑,看着池非鱼,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池非鱼摸摸自己那羡煞翠红楼的下颚,点头道:“果然,男子只需美颜,并能让姑娘畅怀。”
月寒湘收了笑,真正接触下来,这位南山世子,和印象中的好色之徒,有点不同。月寒湘点醒道:“池师弟,柳师弟不是让你来了吗。你那样说岂不是折了自己。”
“原来如此,能让月姐姐笑,本少不当人子,也无妨。”
池非鱼嬉笑的伸手,要摘红果试试味道。
月寒湘赶忙出声阻止,“师弟,药田中的灵药,不可以随意采摘!”
见池非鱼没听的意思,月寒湘放下篮子,闪至池非鱼身旁,拉住那只手,劝道:“池师弟,不可随性而来,药田有外门长老寻视。”
感受手上温柔,池非鱼嘿嘿一笑,不过他池少要吃的东西,岂有不吃的道理。
“月姐姐,我懂得。”
见池非鱼乖乖收回手,月寒湘颇觉满意,池师弟好像,并不如传闻中的跋扈。
然而,下一刻,池非鱼摊掌,对着红果就是一吸,红果被无形吸力吸下,一入掌中,直接被拍入嘴。
“你!”
月寒湘伸手想拦,根本来不及,手僵在池非鱼嘴前,无言以对。
池非鱼嚼了几下,点评道:“酸中带甜,和我常吃的果蔬,也没什么差别。”
说着,池非鱼就想要再来一颗。
月寒湘被这无赖劲气到,伸手大力扣住那只手腕,“池师弟,灵药可采摘受损,但绝不能私自食用。若被巡视长老看见,会受到责罚,山房评测之日,还会受到限制。”
美人颜色,当思不易。池非鱼笑了笑,高声答应,“好嘞,我不吃了。”
月寒湘有点不放心,拉着池非鱼,走回花灵草的田地,说道:“池师弟,别玩闹了,你可以与我一起采摘花灵。”
池非鱼嘿嘿一笑,做事是不可能做事的,他跑回棚下,坐回柜子上,突的说道:“月姐姐,你不像是那风尘女子。”
月寒湘皱眉,这话不对劲,这一番行为,加上这一句话,难道南山世子,要露出本心了。
月寒湘没有理会。
池非鱼也没再刻意玩笑,坐在柜上,看着那道身影一点点往前挪,一直看到日头高挂。
月寒湘收起上午,也是今日的最后一篮花灵草,舒展了下身子,招呼道:“池师弟,我们去饭堂吧,待会还要参加誓师大会。”
“好,好,好。”
池非鱼连说三个好字,这日头洒的哪里是日光,那洒的是,高耸峰峦上的云霞啊。
月寒湘不自然的放下手,一个正常的动作,给池师弟看到,莫名就有点不自在。
“走吧。”
先前一点微妙的改观,荡然无存,月寒湘转身,保持距离带路。
池非鱼屁颠屁颠,往月寒湘身边凑,不过这归路,没来时那般轻松。不少同去饭堂的杂役弟子,都纷纷来找池非鱼攀谈。
池非鱼喜欢广结江湖侠客,也喜欢广交狗腿,但女子当前,却跟男子扯皮这种事,绝非池少所为。
“池师兄,听说你今年十九,宗门请你请了十九年,可是真的?”
“池师兄,你早上是在和林师兄争斗?你这体质相当奇异啊,莫不是和叶师叔祖一样,是那空灵体质?”
“岂止是空灵体质,我看是九州仙体,气运长虹,来日必上九州榜!”
一众同出药山的杂役弟子,围着池非鱼猛吹。
池非鱼双手一拱,清脆道:“众兄弟抱歉,来日再聊,美人再旁,没空多说。”
池非鱼说着,快步跑向月寒湘。
“嘶,池师兄该不会是想和林师兄,抢人吧。”
“有可能,早上争斗,此时又这般说,怕不是池师兄在向林师兄,宣战。”
几个杂役弟子,被高调的池非鱼带动,忍不住联想起来。
“呵,对一个新晋杂役弟子称师兄,你们倒是真舍得脸皮。”
王全冷声走过,与那几人擦肩而过时,看了一眼几人腰间山牌。六十六房,他王全且先记下。
几位六十六房的杂役弟子,赶忙收声,杂役峰除二十六房,属一房修为最高。去年秋闱二十六房又去六人,一房自然成了,杂役峰实力最强者。
所有杂役弟子都相信,一房在不久后的春闱之日,定能成为下一个二十六房。
“王师兄、徐师兄,好。”
几位六十六房弟子,赶紧试着找补。
王全和徐元,漠然无视。
王全快步赶超身前人,用身子狠狠的向前撞去,他身骨高大,这一撞又用上几分真力,带起一阵风声。
“月姐姐,你是常年吃那白米肉汤?这也太滋补了吧。”
池非鱼笑眯眯围着月寒湘,脚下突然一扯,闪至一旁。
“呵。”
王全撞了个空,不屑的笑了一声,没看一眼,躲过去的人。
池非鱼正想提醒一下,这高个大汉昨日的光荣,突然神色一变,看向高个大汉身旁的人。
那人瘦瘦高高,昨日见过,正是和那个叫吴方的,一起阻拦柳亭之人。
“娘诶,我们没有冤仇吧。”
池非鱼询问出声。
那人没有回应。
王全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转身想嘲讽几句,被徐元制止。
“池师弟,别和那王全计较,一房和我们常年争抢第一,所以大都有些不对付。”
月寒湘出声提醒。
“对,月姐姐,我们继续说那滋补身体之事,我得让小满快快长大,如月姐姐一般。”
池非鱼嘿嘿一笑,翻过此事。至于那份山下顶尖刺客,才有的隐秘杀意,且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