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里司眼眸猝然一凛,视线震惊地看向林楚楚,“胎记?”
林楚楚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下意识一手捂在胸前,眸光无助地看向还坐在原位的顾宴。
可顾宴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
“卢先生……”她只好自己应付,小心又歉意地看向卢里司,“您要么带着卢太太先离开?她可能有些不舒服。”
卢里司知道妻子发病了,本也没有心思逗留。
只是,他还没弄明白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想着林楚楚人就在港城,也跑不了,他决定还是先顾虑妻子这边。
“各位,我夫人身体抱恙,实在抱歉,回头我做东,再请大家聚聚,表达歉意。”
众人亲眼看着卢太太神色有异,嘴里呢喃个不停,全然没了刚才的端庄知性,一个个心里都嘀咕起来。
当然,也很紧张关心地赶紧让卢里司带着夫人去医院看看。
卢里司没有逗留,立刻搀扶着妻子离开了。
房间里,议论声起。
“我听说啊,卢太太这儿有问题呢……受了刺激就会发病!”一个老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神秘兮兮地说道。
其余等人立刻吃惊不已!
“不会吧!卢总这样的身价,要什么样的女人找
不到啊?居然找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
“呵!这就不清楚!人家几十年如一日,对老婆可贴心了!这是众所周知的!”
在场另一个女伴开口,语调带着鄙夷和不满:“放着你们几个,发达了肯定会把糟糠妻抛弃,卢总才是好男人,不管身价多少亿,对发妻始终如一!”
这话一出,马上有人调侃道:“怎么,看来你很欣赏卢总啊!只可惜,没机会啦……”
一桌人全都大笑起来,端起酒杯互相致意。
那个女伴冷哼了声,不卑不亢地道:“我只是欣赏,又没什么歪念头,有什么好笑的!”
林楚楚在心里对这位小姐姐钦佩不已,顿时朝她投去赞赏的一瞥。
视线收回,她看了看身旁的顾宴,见他面色平静淡漠,既不加入大家的话题,也未在意卢里司的半途离场——心里顿时涌起几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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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里司带着妻子上车之后,立刻取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
左荃拧开一瓶水递给他,他接过,小心地喂着妻子喝了几口。
“老板,要不要去医院?”左荃担心问道。
卢里司观察着妻子的情况,摇了摇头,“不用了,回酒店吧。”
“
是。”左荃应了句,然后吩咐司机,驱车回酒店。
回到房间,卢太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
卢里司又给她倒了杯温水过来,递给她喝了口,把杯子接回,然后将她搭在床边的一双腿轻轻抬起,放到床上去。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没事。”
他把被子拉起来,微微掖了下,安慰道。
女人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着丈夫,伸出一手。
卢里司知道妻子有话要说,立刻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缓缓捏紧。
“刚才在明珠塔,到底是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一提起这事,卢太太脸色又激动起来。
“阿卢,楚楚胸前……有一个桃心样的胎记,我亲眼看到的!”
卢里司脸色严肃起来,握紧妻子的手再次确认:“你会不会……看错了?”
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小女儿的下落,可都没有音讯。
之前在S市,他只是觉得这小丫头看着有眼缘,偶尔笑起来时的神韵让他觉得有点像妻子。
但他还没敢那么大胆地猜测,这就是他派人寻找多年未果的小女儿!
“不会的。”卢太太很坚持,语调虽缓,却很笃定,“我进洗手间时,她正拿着吹风在吹衣服,我上前去帮她
,一眼就看你到她胸口那个胎记!阿卢,你相信我,我精神有问题,可眼睛是好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在这儿……她还说,平时穿着衣服可以遮住的,今天是晚礼服领口有些低,不好遮挡——”
她用另一手点了点自己胸口的位置,卢里司看过去,眸光越发暗沉。
“阿卢,你说,楚楚会不会就是我们失踪的小女儿啊?她那天自己也说了,她跟原生家庭关系不好,是个私生女——也许,她被骗了呢,根本就不是什么私生女,而是那林家从外面捡来的,或者是拐来的呢?”
卢太太一想着林楚楚可能就是令自己思念痛苦了二十多年的小女儿,顿时迫不及待地想要相认。
“阿卢……你赶紧派人去查一下,如果楚楚是我们的女儿,那一定要把她接回来!”
卢里司还在思虑着,一时没有回应,直到手掌被妻子拽了拽,他才点头答应:“好!”
他心里浮起众多疑惑。
这一切,巧合的让他不得不怀疑!
原本,他跟顾宴一向是竞争关系,两人于公于私,都算不上朋友。
可顾宴这次却主动邀约,盛情款待。
回想晚宴上的一幕幕,他越发觉得这一切都像是顾宴计
划安排的。
让林楚楚挨着妻子坐。
林楚楚衣服被弄脏,他又以自己行动不便,拜托妻子去洗手间查看情况。
然后,顺理成章地发现了“胎记”。
会不会,就连那件晚礼服,都是顾宴刻意为之?
看来,他要好好调查下这丫头的身世了。
如果她真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小女儿,那么顾宴之心——可谓深谋远虑,城府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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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回去的路上,林楚楚有点不安。
顾宴喝了酒,靠在后座上微微闭目,周身气息更显凌厉慑人。
她回头看了几眼,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那张冷峻却迷人魂魄的脸庞。
“我今晚……是不是很糗,害你丢人了?”
男人眼眸依然闭着,懒得睁开的样子。
林楚楚以为他生气了,马上解释:“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而且,事后她看了手机,也不是朋友找她,陌生号,看起来像是骚扰电话。
想着当时的狼狈,她现在还觉得窘迫丢人。
“还有卢太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去了洗手间,帮我吹衣服,本来好好地,突然就整个情绪不对劲儿,抬手摸了下我的脸,嘴里喊着什么,我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