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卓慕就是她的命。
不让一个母亲见到她的儿子,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安宁扶着树身,好半天才勉强让自己站稳身形。
宋心念看妈咪这样,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急忙跑过来抓住她的手,大眼睛望着她:“妈咪,你不要伤心,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我跟哥哥约定好了,我可以去他家找他。”
虽然跟厉卓慕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小姑娘很喜欢这个哥哥,打心眼儿里喜欢。
刚才看到自己喜欢的帅气欧巴就那样把哥哥拖走了,小姑娘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再也不要喜欢那个帅气欧巴了,他好凶!
韩谨言看安宁身形摇晃,走过来扶住她,低声安抚:“先别着急,咱们另想办法,我觉得他在诈你。”
“如果真有证据,怎么可能只是带走孩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韩谨言说的一点没错,如果厉千澈手里真有证据,怎么可能只是跟自己说几句话就走?
果然……
为了宋安心,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定定心神看向身边的粉团子,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好宝贝,妈咪爱你。”
小姑娘立刻狗腿的抱住她的脖子:“我也爱妈咪。”
孩子软萌萌的话语是最好的治愈剂。
刚才被厉千澈伤害过的心,顿时间愈合,再抬起眼时,她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宋安宁。
“师哥,谢谢你帮我分析。”
“你说的对,厉千澈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我不能乱了分寸。”
依她对厉千澈的了解,如果真知道她就是宋安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韩谨言看她面有疲惫之色,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别想那么多,我送你们回家。”
安宁点头,抱着宋心念,跟韩谨言一起,朝他的车走去。
宋安心不甘心,气冲冲跑过来,拦住了安宁的去路:“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你给我等着!”
摞下狠话,转身回到自己的保姆车里,扬长而去。
只留一地尾气。
安宁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模样,丝毫不放在心上,抱着宋心念坐上车,逗弄小姑娘。
不大会儿,小姑娘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韩谨言透过后镜看向坐在后排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下车之后,他送两母女上楼。
“安宁,要不我今晚住这里吧,万一宋安心安排人过来,你们母女两个怎么办?”
宋心念一听他要留下,立刻搂住韩谨言的脖子,从安宁肩膀上爬过去,让韩谨言抱着她。
“韩叔叔,那你就留下吧。”
韩谨言十分乐意留下,一手托着小姑娘,一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那叔叔就留下。”
“给我抱床被子,我睡沙发就行。”
安宁刚要拒绝,看到男人幽深的眼眸后,到底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抱来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不知道的是……
当她房间灯熄灭的那一刻,楼下不远处车里的男人脸色也阴沉下来。
面如冠玉的男人坐在车里,紧紧盯着九楼的窗子,手慢慢握着拳头,重重一拳砸在车门上。
很快,车子离开花城小区,驶向幕色酒吧。
唐宋元到的时候,厉千澈已经有三分醉意了。
轮廓分明的俊脸染了薄薄的红,下颌线锋利如刀,唇抿得直直的,一看就是处在盛怒之中。
唐宋元打个哈欠,车钥匙扔在沙发里,打开酒瓶塞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这都几点了?还不睡?你这工作狂也有让自己喝醉的时候?”
这会儿,已经是下半夜了。
对于视工作如命的厉千澈来说,如果睡不着,他就起来工作,而不是跑到酒吧来买醉。
厉千澈抬了抬眼皮,目光凉凉落在唐宋元身上:“你不觉得她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他去了M国之后,把检材送到专业机构,安排了自己的人盯着结果。
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不敢有任何懈怠。
送完检材后,急急忙忙跟客房谈订单,谈完之后便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厉卓慕的求救电话。
他想都没想,便直奔警察局。
可……
到了之后呢,他看到的是什么?
他看到那个叫安宁的女人正在跟韩谨言调情!
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韩谨言是他的丈夫,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动了怒气。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他能给自己的就是:宋安宁和安宁气质上很像,他下意识把安宁当成了宋安宁。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个借口。
唐宋元迷茫的看着他:“她们是谁?”
“哦,你在说那个安宁?”
“早前你们结婚那会儿,你就不让我们见宋安宁,我哪知道她们像不像?”
厉千澈沉默。
结婚那两年,他怎么看宋安宁都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不管他怎么对她,她始终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有打扰过他。
那会儿,因为讨厌她,他从来不带她出席任何场合。
唐宋元突然说起这些,让他的心头狠狠噎了一下。
不过,唐宋元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说道:“阿澈,不是我说你,哪天你问问陆越,还有咱们这帮哥儿们,欺负人不是你这么欺负的,人宋安宁对你多好啊,照顾你饮食起居,把你伺候的像皇帝一样,从来没说过你半句不是,可你是怎么对人家的?”
“知道你现在晚上为什么经常失眠睡不着吗?”
“那是因为你亏心事做多了,尤其是在宋安宁那里。”
“你别忘了,逃婚的人是宋安心,宋安宁为了你们厉家的面子着想,才嫁给你的。”
“你不能仗着她喜欢你,就这样肆意践踏人家的自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厉千澈眼底隐隐有了泪光。
男人似沉浸在了回忆里,久久没能出声。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他才试探着问了一句:“我过去……真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