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四十多的时候，戚颜已经下车来到琳姐微信上发送来的地址，一家临近郊区的私享咖啡厅，人不多，并且三分之二都是包间，倒是也安静。
琪琪先进门跟服务员说了预定人明楚助理刘奕鸣的名字，两人这才尾在服务员身后我那个二楼走。
刘奕鸣定定包间在二楼右手边走廊最尽头的位置，清净也不容易被别人撞见。
进门的时候屋子里还没有人，戚颜点了杯牛奶自己先坐下开始翻看手边的剧本。
一直过了快十分钟时间，门才再次被敲响，服务员身后跟着明楚和刘奕鸣。
明楚自己先侧身进来，弯唇对着戚颜笑笑，张口打招呼：“真早啊，戚颜姐……戚颜。”
姐字出了口，最后还是又改了口，他笑笑，扯开戚颜旁边的椅子坐下，视线落在她手边已经用彩色记号笔画得花花绿绿的剧本，不由感叹道：“想过你会认真做准备，却也没想到短短这么一小段时间就已经准备得这么充分了。”
说着话，他伸手毫不客气直接将戚颜那本剧本抽到了自己手里捧着看。
对面的刘奕鸣和琪琪还呆呆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人努力想让自己变成透明。
明楚无奈，鼻间呼吸沉沉，抬眼瞥了刘奕鸣一眼，摆手道：“先出去吧，隔壁或者一楼找个位置呆着，我叫你你再上来。”
琪琪食指反手指向自己，刚刚想张口发问，戚颜也冲她点点头，柔声说：“你也去吧，休息会儿，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琪琪点点头，折身跟着刘奕鸣出了包间。
明楚这时才继续低头去看手上那份剧本，戚颜侧脸看他，不由感叹了声：“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像是双重人格。”
明楚笑了一声，将戚颜的剧本还到她面前，拿出了自己那份，掀着眼皮扫她一眼，反问：“那我今天是什么人格？”
戚颜也很直接，张口就答：“一本正经型人格吧。”
听完这个回答，明楚的笑声更加明朗的，半仰着头接连哈哈哈打消了好几声，停下来才继续问：“为什么这么说？”
戚颜正想张口回应，明楚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这才接着说：“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在今天之前都觉得我很不正经，或者说很不靠谱？”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戚颜笑笑，沉默了半秒才重新张口，“也不是不靠谱吧，就是前两次见面的场合，或者说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有些影响我的判断，不过我觉得这几次之后，算是对你有了新的认知吧。”
明楚瞥她一眼，脸上原本清晰的笑意此刻变得有些捉摸不定，抛出了句：“或许不久的将来你还会有更加出乎你预料的认知也不一定。”
不用以后，他现在这个眼神就实在幽深无比，已经让戚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一瞬间他的另一个人格就冒出来了。
明楚收回视线，屈着指节在玻璃桌面上轻轻扣了两下，说道：“好啦，时间有限，不闲聊了，开始走戏吧。”
两人按照已经出来的通告单顺序开始一场场对台词，走位置，一整天时间，除了中午和下午各腾出了十五分钟吃饭，中间偶尔喝水和上厕所，其余时间几乎从没放松过，甚至连一句闲话都没多说过。
明楚下意识偏头往外看，夜幕渐深，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已经屈指可数。
他低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十点四十。
吁了口气之后，明楚后腿两步往自己椅子上一坐，端起玻璃杯往嘴里猛灌了两口，这才张口说道：“时间晚了，明天还要赶飞机，要不先到这里？”
戚颜也看了眼时间，同样挪回椅子上坐好，杯子里剩下三分之二的水一口气全部被她喝了下去。
明楚看着她笑，说道：“你那根本停不下来的架势，我要是不喊停，你怕是能一直到天亮吧？”
他轻笑了声，问戚颜：“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演戏？”
这问题让戚颜愣了愣，做这份工作也有好几年了，但认真说起来，她自己好像还从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喜欢演习？戚颜沉默的思考了片刻。
她弯唇笑了笑，缓缓张开双唇回应道：“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一成不变，而演戏又恰好可以透过不同的角色去体会不同的人生吧。这种感觉不就像是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吗？”
明楚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这番话。
戚颜也问他：“那你为什么忽然从歌手转型做演员，我觉得不光光只是因为公司的安排吧？”
如果不是本身的想法，只是公司的安排，那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应该反抗把事情搞砸，或者不那么严重就干脆摆烂随便应付。
可明楚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为演戏这件事做了充分准备，并且还表现出了很认真负责的态度，自己一定也是有兴趣才会这么做的。
明楚轻声笑笑，眼神似乎有些闪躲，语气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正经，反倒又开始玩笑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啊，你也是从我这种没有话语权的阶段走过来的，不会不知道公司的压迫性有多强吧，我怎么会有能力和公司抗争呢？还不是人家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了？”
戚颜哼笑了声，这种说法毫无说服力。
要说其他新人有这样的情况她是绝对相信的，可是明楚，能够带着背后雄厚的资金来到周导的剧组，光凭这一点也绝不可能是会跟着公司安排走的人。
但既然人家自己不愿意说，戚颜也懒得再多问，起身伸了个懒腰，指了指门口说：“走吧，免得休息不好去到剧组了状态欠佳。”
两人先后出了咖啡厅，从后门来到停车场的位置。
琪琪和司机早已经等在那里，刘奕鸣却不见人影，戚颜下意识去观察明楚的脸色，有些担心他又要对着助理发飙。
没想到明楚看了眼手机，却笑眯眯看向她说：“戚颜，我让刘奕鸣去办别的事了，你的车能搭我一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