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我是主角,是特别的存在,就好像那种世界为我而转的感觉,至少⋯⋯在她们去世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没有死过的人来说,死只是一个概念而已。死可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也可能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比如说“解脱”二字,只是对我来说,死了也许就解脱了。
死也可能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对见证死亡的活人来说,“死”就是痛苦不堪。
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沉默寡言,做事犹豫不决,懦弱,卑微,胆怯,似乎可有可无。
我妈说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不知该怎么接。
是吗?
我对小时候的自己没什么印象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也早已不重要了。
我,似是一个提线人偶,从小到现在走的路,都是我妈给我铺好的路,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
我早就习以为常,可能已经到了无法独立的地步了吧,兴许也没有。
但是,如果不听我妈的说,她就会露出那种眼神,厌恶、失望、愤怒,令我很害怕,就算是现在比她还要高了,依然很害怕,根深蒂固了吧。
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许,对于失去她们的我来说,这样的选择,最好不过了。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朋友的,小学时期的朋友,小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交到过朋友了,我说不定就是那种所谓的阴暗男?
我知道,我妈是爱我,因为她还是会担心我吃没吃好,休息了没有之类的,她可能就是单纯的想让我过上好的未来吧,尽管,那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我对我爸的阴影,不亚于我妈,怎么说呢,他和我妈是两种不同的暴力。
小学的时候,我和朋友在空地上玩,结果脑袋上被石头砸了,小时候玩闹嘛,一个不小心就这样了,当时感觉其实不疼,甚至没感觉,但是看到手上粘稠的血的时候,被吓哭了。
和朋友一起去小诊所,止血抹药,可能是因为没有家长陪伴,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包扎都没有,现在想想都觉得那个诊所敷衍。
回家见到我爸,我爸看了看我的伤口,就对我一顿打,对,一顿打,他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责怪我的话,我当时委屈极了,这是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件事。
可能,我爸是怪我出去玩吧,出去玩结果头被砸了,是不应该。但是,明明是我受伤了,为什么我要被打,还要被责怪,就很委屈。
在我爸之后,我妈也知道了我被砸了,对我甩脸色,摆眼神,后来还让我跪下来着,我当时不明白,只觉得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其实现在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让我跪。
不行不行,感觉一想就会哭啊。
还有一件事来着,小时候我很任性,家里没电脑,我大姨家有电脑,我和我大姨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弟,和他玩的很好,我就赖在我大姨家不走。
我爸我妈就来叫我,硬拽我我也不走,然后我爸就急了,直接动手打我,过程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被打倒了,这还不算完,我倒地了,我爸直接动脚踢我,就是踢,不过不是很疼,现在想来我爸铁定是留手了,用全力我就不可能完好无损了。
就算这样,也还是在一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虽然有很大的阴影,但对他们打我惩罚我这件事上,我并不怨恨,可能是因为亲爸亲妈吧,觉得这样很正常,他们是我的亲人。
爷爷在我记事起就已经不在了,爸妈工作忙时,我就在奶奶家生活。
奶奶是个很慈祥的人,我每次放学回家时,都会路过奶奶家门口,奶奶总是在家门口坐着,仿佛是在等我一般,看到我时就笑着对我招招手,我每次看到奶奶招手都会过去,奶奶就会给我零花钱或者好吃的。
我和她经常两个人一起去问候奶奶,因为奶奶总是会笑着迎接,拿出好多的零食给我们。
她啊,她是对我来说和奶奶一样重要的人。
孟欢,是我的初恋吧,小学时候的。
在我印象中,她总是很开朗,带动着我的心情也会好起来,就好像,太阳一样。
奶奶也很喜欢她,总是背着我偷偷给她糖吃,被我发现过几次,就吵着也要。
那时候的奶奶和孟欢,在我眼中闪闪发亮,只要她们在,我就很幸福。
如果现在也在的话,就好了。
奶奶去世了。
那时的葬礼上,我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所有人都很悲伤,有些人都是哭着来的,我问爸爸,奶奶怎么了,爸爸没有回答我,只是穿着白色的衣服静默。
忘记当时的我听谁说的了,那人告诉我,奶奶永远的消失了,我还是不懂。
奶奶去世后那几天,我都没见到过孟欢,我也没去上学,葬礼过了之后,到学校我才知道,孟欢也出事了。
老师没说什么,觉得我们还小,说了也不懂。
后来班里有人说孟欢是因为出了车祸才不来上学的,于是我就去找她家里找她,看到了她在黑白相里的笑脸。
孟欢也去世了。
她的葬礼我没有参加,甚至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都不知道,见到她的最后一面还是和奶奶一起。
我当时并不觉得有多伤感,毕竟哭都没哭,或者说,并不懂是怎么回事。
随着她们在我生活中的痕迹一点一滴的消失,我渐渐明白了她们消失的原因。
啊,她们死掉了啊。
坐在电视前,无声哭泣。
我变得意志消沉,不爱说话,远离集体;变得喜欢一个人待着;变得经常去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说,她们还活着该多好啊。
这些,我的父母并不知道,她们自认为对我很了解,嘴上说着最了解我,其实那只是“虚假”而已。
我扮演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努力干活做家务,从不吵吵着要这要那,从不奢求什么,从不表露自己的真心。
现在已经高中了,就这样活着也没什么。
偶尔去离学校很近的书店看看书,不买,因为穷。
书店的老板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帅,胸前的牌子上印着他的名字,檀影。
某一天,我在看书时,书店老板突然找我搭讪:“小伙子,你相信人能回到过去吗?”
(章后小剧场)
“呜~怎么会有这么惨的孩子。”檀钰婷眼中泛着泪光。
周倓耀急忙跑来拉走自己亲妈,说道:“老妈,走错了,这次小剧场没有我们,不要给自己加戏了。”
“诶诶诶!”檀钰婷一脸不情愿的被拉走了。
那这次小剧场会出现哪位人物呢?
“当然是我啦。”韩恒辉突然出现说道,“我就是有点惨的孩子,韩恒辉。”
“不过啊,往前翻了翻,突然发现,正篇竟然一次我的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离大谱。”
“因为是第一人称所以没必要出现吗?嘶~其实还蛮合理的。”
“对了对了,我听说啊,作者写我的经历有一小部分是按照自己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其它的一大部分都是夸大了,可能有的人会觉得并不惨,我也这么觉得,但作者好像码字的时候把自己给码哭了,啧啧啧,不会是想到了自己的委屈吧?”
“这章很短,毕竟是第一人称,没什么水字数的对话。”
韩恒辉拿起桌上的稿子,扫了一眼,缓缓放下。
“那就直接完成这次小剧场的任务吧。”
稿子上写的是:请说出目前为止你最喜欢的本小说人物。
“我啊,我最喜欢的人物⋯⋯檀少则吧,感觉他比周倓耀和孙子应更有前途?”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确定了。
“也不是前途,就就就是⋯⋯毕竟有全能这个设定嘛,我很羡慕!我就是一个比较惨的设定而已,平平无奇。”
“好了好了,问题也回答了,我该退场了,再见啦~”
韩恒辉笑着挥挥手,退场。
那么各位读者,我们下章再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