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明月走到苑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听到说有贼她害怕了一下。
她犹豫再三才说:“我丢了一块贴身的玉佛,估计是落在清荷楼那边了。那苑里下人人数太少了,人手不够,你们进来帮我找找吧。”
那些人可不敢进去,万一她们一走,这两个趁着她们不在出去了就麻烦了。
领头的人说:“表小姐,要不这样,等明天天亮了再找,到时候偷儿无所遁形,一定会被抓起来的,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帮您找东西。再说了,您的玉佛在白天还更好找些。”
另一个帮腔道:“是呀表小姐,东西落在地上又不会跑路,就一晚上没事的。”
晁沅真叹了口气说:“行吧,我自己去找找,找不到我就去休息了,就等你们明天来找了。”
确定了人不会进来后,晁沅真带着苑里的人朝着荷花池去了。
她举着灯笼带人走了会儿说:“不会是掉进荷花池了吧?要不,你们下去找找?”
那些个仆人全是监视人的,哪里心甘情愿。
晁沅真刁横地说:“都给我下去找,顺着水榭给我摸一遍,否则我明日就跟大姨母说你们怠慢我!”
几个借口不会水,几个说身体不适支支吾吾。
晁沅真抓起一个把人丢进去,那个人挣扎了一下就游在了水面上。
秦桓冷笑道:“这不是会水吗?要我家妻主一个个把你们丢下去吗?”
一群仆人战战兢兢,像下饺子一样跳进了水里。
摸了一个时辰,一群人累的半死不活。
“表,表小姐,求求你让我上岸吧,我真的不行了。”
晁沅真冷哼了声:“一群没用的废物,快滚!”
一群人一边谢恩一边赶紧上岸,屁滚尿流地跑了。
晁沅真和秦桓飞到清荷楼楼顶,看着这附近四下无人,她望着那微光麟麟的池子若有所思。她带着人到了窗口,借着远处的垂悬灯笼柱子看着荷花池中心。
“可以了,桓儿你去池园门口守着,我这就下去。”
说完她就团着头发,朝着窗外飞去,秦桓也跟着从窗口出去,几息之间就到了池园门口。
晁沅真迅速脱衣,点着池水飞到了自己刚才想的地方。她下了水,从空间里摸出剑向下扎进淤泥里。随着剑身四处划拉,她果然在那个视线位置的对角线中心碰到了东西。
她进了空间,换了气息后,又出现在水里,接着,她在淤泥里掏了一会儿就掏出了个东西在水里涮干净。
果然是个印。
然后她就进空间一看,把通霞子鉴和那印一对比: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她把东西还是放在空间,出了水就就着池水洗澡,一上岸就穿上衣服烘干全身。
做完这些连两刻钟都不到。
二人给潜伏的人递了消息后,就直接回了住处。
一到房间,两个人笑着滚成一团。
秦桓好奇极了:“快给我看看!”
晁沅真摸出两个玉鉴,让他看一眼就直接揣回怀里了。
秦桓扑过去要抢,但是晁沅真没给。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咱们现在龙潭虎穴的,不合适。”
也是。
秦桓翻过身枕在她胸口说:“接下来就是救外祖母了。这么大的宅子可不好找啊!”
晁沅真把东西丢进空间里说:“扬家那一场大换血可能比暗卫查到的还要血腥。现在护卫都明目张胆只听我大姨母家的安排了,也就是说,她们把府里所有人的命都控制了起来。若不是外祖母聪明,一收到来信就想办法自救,否则,她和江子林根本就活不下来。”
老人家确实聪明,还艺高人胆大,愣是把这个明晃晃的东西挂墙上,一手灯下黑,一个同音谜语,就把一心找玉块的人给蒙了。
所有人都知道清荷楼是老太太最重视的地方,但是她们的眼睛都在寻玉,没有一人真心去体会老太太对正君的一片深情。
外祖母看她们看的太明白了。
晁沅真几乎能想象,当时的她对亲女儿和亲孙女是有多么的失望。
她是要有多失望,才会立下遗嘱设下这个局啊!
“你,在难过?”
秦桓偏头,把手伸向晁沅真的脸。
晁沅真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说:“只是替她不值罢了。她常年奔波为的就是这个家,可是正因为奔波才会忽略了对儿女的陪伴。可是,大姨母,二舅舅,我父君,还有那个被除族的四舅舅,都是一父所生,为什么大姨母和四舅舅那么坏?二舅舅和父君那么好?而且二舅舅他还那么不幸。”
秦桓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难过,他安慰她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难免的。以后家里的孩子,就算你不在家,舒儿和你的父母,还有我的父母,我的姐姐们都会好好教导他们的。睡觉吧,找外祖母的事情还要更费力些。”
床上的二人,只脱了鞋子没有脱外衣,只因她们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天半夜,扬修敏和家人悄悄来到了通往她家正君去婆家的路上。
半道里,她们把66万两银票用油纸包着塞进了竹筒,封口以后丢进了小河沟里。等了半个时辰后,小河沟上游漂来一个竹筒,上面写了个地点。
“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位置竟然在完全相反的那个方向,坐马车过去都要一个时辰!这群该死的绑匪实在是狡猾!”
扬逢乐被耍的血压都高了,把那张纸撕的粉碎。
“走!”
马车上的扬修蕤说:“这群绑匪定是对周围特别熟悉,否则也想不出河沟上下游交赎金的方法。咱们派出去的人分了上下游两波,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点收获。”
路过扬宅的时候,门房急匆匆拦下来了马车递上一封信。
上面写着:
不好意思,你们的正君就在他婆家附近,我们记错了。
这日犯一剑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把扬逢乐这个高血压高血脂的人气的昏了过去。
扬修慧被安排着带着母亲回家求晁沅真救命,而扬修蕤带着扬修敏原路返回。
睡了一会儿的两人听到求救声,慢慢悠悠地穿着鞋子。若是出去太快,就会被人察觉她们要有准备。
到了门外,晁沅真没有看到扬逢乐本人。
她盯着扬修慧说:“这么着急为什么不把人直接带过来?还要让我过去?”
扬修慧担忧地说:“我怕太颠簸母亲会更严重,所以就把她放在了最近大门的院子。”
呵,真是亲母女,大的小的都害亲生母亲。
不过是想少个通霞鉴的争抢者罢了。
晁沅真偏不让她如愿:“带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可不会带错路吧?”
扬修慧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这晁沅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晁沅真已经尽可能快地走了,到了半路就遇上人通知说扬逢乐已经死了。
啧啧啧,还没把自己老娘害死,自己倒是先被亲生女儿拖死了。
扬修慧高兴极了,但是她演技实在是比扬修敏高,她一声声谴责自己的愚蠢耽误了救治,把拖死母亲的借口美化成一时糊涂冲昏头脑,被正君和夫侍们拦着才没死成。
就在她寻死觅活一会儿后,另外两姐妹带着人回了府,还差点跟晁沅真她们撞上。
晁沅真二人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但是她们装作不知道,直接回去了。
这下好了,没了扬逢乐的压制,这三姐妹绝对会争抢老太太的归属,她们便让潜入的人密切注意着三姐妹每晚的动向,毕竟丑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还得靠黑夜来遮掩。
第二天,扬家开始到处披麻戴孝,门口的石狮子都迅速各顶了一条白布。
晁沅真带着秦桓出府了,理由是家里有人怀孕了。白事晦气,晁沅真身为一家之主,白事会影响她的运气,冲散与之相关联的胎灵。
她们专门把舞台让出来,好让这扬宅三姐妹狗咬狗,等一地狗毛的时候,她就暗中杀回来把人救走。
第三天夜里,三个人借着哭灵,说是想单独陪着母亲,便让所有人都离开了。
扬修敏是最先开口的:“扬修慧,你当我们是傻子呢,明明是你拖死了母亲,还猫哭耗子假慈悲!”
扬修慧声泪俱下地说:“二姐,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以前嘴贱又爱跟你作对,但是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不是我有夫有儿要照顾,我一定拿我这条命去抵罪!”
扬修敏冷笑:“好啊,那你去死啊,我替你照顾他们!我们扬家有的是钱,还怕照顾不了几个人吗?”
扬修蕤倒是巴不得她们其中一个死了:“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修敏,咱们姐妹是一家人,你怎么能逼着亲姐妹去死呢?”
修敏对她也没好脸色:“母亲活着你就爱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现在她死了你还在装。哼,你就是嘴上说二姐怎么能逼我,心里却巴不得我去死。若不是因为我身后之人,你恐怕早就对我下手了。”
扬修蕤的脸黑的像锅底:“老二,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就算没有那个人,你也是我的妹妹。”
修敏不客气地说:“什么妹妹?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父君。你不过是运气好投生到正君的肚子里,我和修慧都是庶出,都低你一等!不过你嫡出又有什么用,那个人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
修蕤暗笑她:就凭你这个冲动的猪脑子也配让她选择?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维持着生气的模样拂袖而去。
她走后,另外两个也不欢而散。
三个人都分别去找各自的父君和正君一起商量对策了。
晁沅真一身黑衣,戴着黑面鬼面具站在供佛塔的顶上,听人汇报后,嘴角微微翘起。
“继续盯着,我去解决几个花靳年新来的人。咬人的狗果然是不爱叫的,没想到她还是三姐妹里最深的那个。”
很快,黑夜就隐匿了她的身影。
花靳年派来联络扬修敏和扬修蕤的不是同样的几个人。
这些人在商议结束离开后就死了。
老大和老二都在等一个指示,老三直接在某天夜里带着自己父君家的人就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