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漆黑的夜色里,林修竹那栋房子又是亮着灯。
这回洛停云不再怀疑是小偷。
她率先下了车,朝大门跑去。
林修竹无奈跟上。
一开门,洛停云便喊道:“慕之哥哥!”
客厅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停云没多想,朝那边走去,一拐弯差点撞到人。
“小心。”那人扶了她一下。
但听到声音,洛停云愣了愣,怎么是女声?
她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凌厉,个子也很高,虽为女生却英姿飒爽的。
那女人看到她挑了挑眉,随即看向她身后的男人。
“还以为外界那些都是谣言,没想到你真养了个孩子啊。”
林修竹却是将洛停云牵过来,掠过女人来到客厅,看向沙发上的人。
“怎么回事?”
何慕之原本舒舒服服躺着,闻言坐了起来,单手搭在膝盖上。
“这不来你家的路上遇到了她,说什么都要跟过来,净灵界爆裂女郎的名声我可是听过的,惹不起啊。”
女人瞥了何慕之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移开了视线。
林修竹这才看向女人:“阎岚,找我什么事。”
阎岚刚想开口,扫到了一旁的小女孩。
即便对方只是个孩子,但她要说的事涉及一些机密,还是有些顾虑。
林修竹却道:“没事,你直接说吧。”
阎岚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道:“你知道‘槐’么。”
一听到这个字,林修竹立刻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如他所料,其他净灵师也已经察觉到异常。
林修竹点了点头。
阎岚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接着两人就各自了解到的情况交流了一番,最后得出“槐”是个操控着众多恶灵的组织。
组织人数未知,背后老大未知。
目前来看,“槐”组织似乎是诱惑一些人与恶灵合作。
至于这么做于他们有什么好处,目前也不得而知。
“哦对了,这个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阎岚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木牌,正面刻着“槐”字,背后是一些奇怪的纹路。
“前几天工作时,我察觉到有人跟着我,追过去时从那人身上掉下的。”
林修竹细细观察着手上的东西,并用灵力探测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这玩意儿就是块普通的木牌。
“啧,因为这帮人,最近的工作都变麻烦了许多。很多新入行的都开始退缩了。再这么下去,净灵界怕是要人才衰微了啊。”
阎岚叹了口气,一扭头,注意到一旁的小女孩听得很是认真。她觉得有意思。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阿云。”
“噢——阿云,你好啊。”
阎岚复又看向林修竹,眼里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最近灵界有个传闻十分有意思,说咱们冷酷无情的林大佬养了个小孩,就连工作时都带着,我刚听到的时候心道,这伙人是闲的蛋疼么,这么瞎扯的八卦都编得出来,没想到……”
谁知林修竹一点没想接话。
“事情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啧。”阎岚无奈地摆了摆手,“你还是老样子啊,林黑脸。”
阎家跟林家一样都是净灵世家,只是阎家早些年就开始没落,目前家族里从事净灵师的算上她,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阎岚同林修竹不一样,她打心底里热爱净灵师这个工作,小时候因为羡慕林修竹的能力,有事没事来找他比赛。
林修竹却并不以自己的天赋为豪,反而觉得麻烦,因此对阎岚隔三差五来找他比试的行为也很是厌烦。
因为他对阎岚没什么好脸色,阎岚就戏称他为林黑脸。
“阿云小朋友,真难为你整天跟这么个臭脸哥哥待在一起了,一定很痛苦吧。”
洛停云努力憋笑,随即一脸坚毅道:“没事的,我可以忍受!”
阎岚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阿云真乖。”
林修竹的视线冷冷地扫了过来。
因为阎岚大大咧咧的性格,林修竹也从来没将对方看成过女生,更不用说,净灵界大多数男性,都还没阎岚强。
“还不走?”
眼见男人有要动手的趋势,阎岚双手高举,“我走,马上走。”
但离开前,还是不忘严肃地叮嘱道:“有槐的消息随时告诉我。”
林修竹应了一声,关门声这才响起。
“呼——阎老大终于走了,阿云,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可怕啊!”
何慕之待阎岚一走,这才敢从沙发上下来,细说女人是怎么威胁他的。
洛停云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方才的那位姐姐很酷,不知道对方是一位怎样的净灵师呢。
待他吐槽完,林修竹道:“东西呢。”
“噢对。”
他在自己的百宝袋里掏了掏,最后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来,阿云,送你的一个小礼物。”
洛停云好奇地接过,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枚发夹。
夹子底部是墨绿色的,上面是一个花骨朵形状的玉石。
花骨朵由下至上呈现渐变的淡粉。
“这是由特殊的灵石制作而成,当然我也求山神老爹帮了忙,阿云你戴着它,随着你魂魄的恢复,这个发夹上的花瓣会一朵朵打开,共有八片花瓣,待它完全盛开那日,也就说明你的魂魄完全恢复了。”
“真的吗?”洛停云好奇地盯着这个发夹瞧,她笑着看向林修竹,“林修竹,你帮我戴上吧,我看不到。”
男人接过发夹,却迟迟没有行动。
洛停云疑惑地抬头。
何慕之笑而不语。
“林修竹?”洛停云出声。
“知道了。”
他按住洛停云的脑袋,替她别上发夹。
“好看吗?”
“嗯。”
洛停云开心地跑去照镜子了。
何慕之朝男人挤了挤眼睛,“怎么,这就开始舍不得了?”
“别瞎猜。”
何慕之耸了耸肩,“到底是我瞎猜呢,还是某人不愿意承认。”他伸了个懒腰,“这阵子累死我了,我去休息了,晚安。”
空旷的客厅里,林修竹慢慢撵着手指,指尖还残留着那枚发夹冷冰冰的质感。
花开之日,便是离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