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双被撤职,下放到车间当工人,可是安逸惯了的李老双哪受得了这份苦?上班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当工人的收入远远比不上在基建处当施工员的时候,日子过得清苦。
早就养成好赌的李老双几天不赌心痒痒,可是却再也没有老板赌桌上输钱给他了。
李老双找到熟悉的赌窝,打麻将、炸金花,没一会儿输得干干净净。
李老双不甘心,借水钱继续打,居然翻盘赢钱了。
还了水钱,还赢了四五百元钱。
尝到了甜头的李老双每天下班就去赌,几乎十打九赢,渐渐地传出了‘赌神’名声。
后来越打越大,班也不去上了,请人代班,一天30元,有的是人代班。
李老双运气最好的时候,连战三天两夜,赢了两辆中巴车和三万块钱,回来的时候黑眼圈,红眼睛,叫两个兄弟伙跟他去把车子开回来。
那时在厂里轰动一时,眼红了好多人。
然而浮财始终是浮财,留不住,没几天就输出去了,还输光了本钱。
若是当时他收手走了也就没啥事了,偏偏输红了眼的他来了气性,又借水钱,再赌。
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急于翻本的他出千被当场抓住。
赌窝的老板是个混黑道的,对于他总是赢钱早就怀疑,只是一直没抓住他出千,这次总算抓住了,怎么会放过?
写下欠条不说,还被打断了腿,剁掉了右手的两根手指,扔了出去。
这边因为长期不上班,单位也把他开除了。
李老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婆见李老双混成这个鬼样子,没了盼头,干脆利落地离婚拎着包袱走了,孩子也不要了。
真正是‘屋漏更遇连夜雨’。
望着空荡荡的家,李老双也绝望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给混成这样了?!
浑浑噩噩过了很久,天天靠着父母接济过日子。
父母找人弄了个烟摊,每天在路边摆上,上下班的职工顺路买包烟。
烟摊赚不了多少钱,但多少可以糊口。
李老双摆了没多久,就不肯去了,不想看到曾经的那些同事来刁难和羞辱。
父母无奈,只得自己撑着一把老骨头去卖,要养没了工作的儿子,还要给寄养在亲戚家的孙子寄生活费和学费。
周野平租了门市准备开店,李老双父母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辗转找人求到周野平这里,给李老双一份活儿干。
主要是寻求庇护,毕竟周野平在当地黑白两道都混得开,李老双得罪了赌窝的老板,不找个靠山怎么活?
周野平退伍回来后也听过李老双的一些传闻,说实话,挺看不起李老双这样的人,不想搭理这种人。
李老双父母找到家里,眼泪婆娑地哀求,周野平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两口可怜,只得见了李老双。
周野平初见李老双,只见他形销骨立,乱蓬蓬的头发如同蒿草,两眼无神,面如死灰,整个人行尸走肉一般。
而李老双见到周野平,惊愕之后是惊喜,眼睛里闪过光亮,没想到父母居然能请动周野平。
李老双知道周野平在厂子周边这一片很吃得开,周野平父亲又是厂里的总工,跟着周野平混,还是有奔头的,便想抱住周野平这根金大腿。
李老双抱着周野平大腿‘平哥、平哥’地喊着,痛哭流涕地悔恨自己不该沉溺赌博,没了工作没了家,很诚恳地请求周野平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好好珍惜。
周野平很厌恶赌毒这类人,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太相信李老双真的能痛改前非,但李老双父母在一旁连连保证会看好李老双,李老双会改好。
周野平看着李老双父母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低声下气地恳求;李老双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汉子,哭得眼泪鼻涕的,周野平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忍心拒绝。
罢了,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总不能把人逼上绝路。
于是李老双来到周野平的修理铺,负责买卖配件,修车他不会。
周野平也没亏待他,知道他有个孩子要养,工资比在厂子里的工人强,每月销售提升的话,还有奖金。
再多也没了,好赌的人兜里不能有太多的闲钱。
够生活,够养孩子就够了。
李老双也算老实本分,工作勤勤恳恳的,每天见到周野平都是低头哈腰,一口一个‘我平哥、我平哥’。
渐渐的周野平把一些事情就交给李老双去做。
后来周野平的战友王勇找来,周野平就让王勇负责管理整个门市,李老双只负责零部件的售卖这部分。
毕竟王勇跟周野平是战场上下来的兄弟情,这份感情李老双是没法比的。
王勇来了之后,修车这块业务增长很快,连带着连配件的销售也涨了很多。
但王勇感觉到李老双很排斥自己,很多事情不跟自己说,直接跟周野平说,有意跟周野平套近乎;还特意拉拢店里的员工,暗中拉帮结派。
当然,在周野平面前表现的跟王勇还是很和谐的。
李老双以为周野平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其实周野平一直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
只是周野平觉得李老双也没做出啥损害利益的事,也就没计较。
后来周野平拿了好几个品牌的摩托车销售权,成立了一家公司,开了清江市第一家摩托超市,生意太火爆。
王勇几个光是装车、修车这块都搞不赢,店里的日常交给王勇管,但王勇不太擅长管理,一天就忙着修车这些事情。
李老双就试着插手收钱、进货这些,时常被王勇训斥。
有周野平镇着,一切都还顺利。
周野平主要跟厂家的各个部门打交道,交际应酬维系关系这些事情。
店里要货什么的都是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