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程星河紧绷的情绪骤然松开,但是没有缓过劲头的僵硬还在,程星河木然地回头看去,就看见她身后有一只捂着眼睛的兔子。
这只兔子捂着自己的右眼,另一只眼睛瞪猩红的恨意,直勾勾的看着程星河。
程星河后退几步,靠近木流年他们一些,然后在指尖点起一簇小火苗,她小心翼翼的将火苗伸过去。
只见捂着眼睛的兔子见着光猛地一窜,本来以为它是要冲着程星河去的,但是没有想到它是往程星河后面去了。
程星河转身的瞬间,一只眼兔子就已经到了木流年的身前,呲着牙,喉咙里还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就像是食肉动物捕猎时候的样子,但是它没有那么强的攻击力,只敢在木流年的身前用学来的声音恐吓他。
木流年不动声色,垂着眼皮,眼前的兔子在他的眼里还不如身边的土,或者说这个兔子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
兔子见木流年神色淡然,又去看了躲在一旁的段汀柳,它突然咧着嘴笑了:“呦,好久不见啊,老朋友。”
“……”段汀柳站在欧阳秀的身边,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人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别动。”欧阳秀拉着段汀柳的手,轻声对她说,“它好像看不清楚你,注意看它的眼睛。”
段汀柳从欧阳秀的身后出来,鼓足勇气去看兔子的眼睛。
兔子的一只眼睛被木流年一箭打穿,它捂着这只都是血的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看东西,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个兔子似乎之后被打穿的那只眼睛能看得见东西,剩下的这一只完好的眼睛是看不清楚的。
那为什么它还是能越过程星河准确到木流年的身边呢?段汀柳暂时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朋友,怎么不说话呢?”兔子看着段汀柳的方向,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段汀柳看清楚了,兔子不是用眼睛确定的位置,它用的鼻子,也就是说它是嗅出来段汀柳的位置的。
“我这是有什么味道吗?”段汀柳使劲儿嗅着自己身边的味道,但是她除了浓郁的土味什么也没有闻到。
“没有味道。”欧阳秀看一样突然开始闻自己味道的段汀柳说,“这个兔子应该有它独特的方法,别试了。”
“哈哈哈,说的没错,只有我能闻得见你身上的味道。”兔子缓缓靠近段汀柳,同时,它的身量也在逐渐变大,等它在欧阳秀的面前站定的时候,兔子的身高已经从不及程星河腰腹,到和欧阳秀近乎持平。
要知道,欧阳秀比木流年还要高几厘米。
兔子站定的时候,惊讶了一下,然后笑了:“你的身边总是又人类帮助你啊,真是幸运啊,小柳儿。”
兔子最后缓慢的说出段汀柳的名字的时候,程星河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听到过这个语气。
但是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程星河咬着牙努力也没有想起来。
这几个月以来程星河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失忆,如果没有失忆,现在能占上风一定是她们这边,就算是口头上,程星河也不想落于下风。
木流年的注意力一直在程星河这边,对于他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可以在必要时候牺牲的,包括他木流年自己,但唯独程星河不行,程星河必须活着。
程星河紧盯着兔子的背后,以防它出其不意地对段汀柳发起攻击。
兔子依旧是在笑着面对段汀柳,挡在段汀柳身前的欧阳秀自动隐身一样被忽视。
三角形的站位使得兔子洞里的情况一下变得有危机感,但是在场的都心知肚明,没有人能躲得过程星河的火焰,尤其是刚才主动无视她的兔子。
对于魔物来说,驱魔组的人最好不正面相对,如果躲不开,就尽量避免组长程星河,如果运气更差一些,对上了程星河,那就早点投降,要么能被带走到别人手里,要么死的快点儿。
兔子不知道程星河现在是失忆且力量受损的状态,它能闻到程星河就在它的身后,所以兔子面对段汀柳的时候只是口头的逞能。
“朋友,怎么不说话?”兔子依旧是笑着对段汀柳说。
在程星河听来,它真的是恶心人非常有一手,然后程星河就没有忍住:“你给我闭嘴,谁他妈是你朋友,你个兔子!”
“……”兔子被程星河冷不丁一骂,身体是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随即,它收起笑容和轻佻的语气,背对着程星河说,“程组长,您别生气,我也是过来传话的。”
“传话?传谁的话?”程星河往兔子的位置走进一步,手里的火焰倏的变大。
兔子感觉到后背的热量越来越近,紧张的情绪也开始溢出,离的他最近的欧阳秀好像都要听见它的心跳,兔子站在原地不敢动,但它不能阻止程星河一步一步的靠近。
“再问你一遍,你是来替谁传话的?”程星河慢慢的靠近兔子,手里的火焰再往前一步就会烧到它背后的毛。
可能是逐渐靠近的高温炙烤造成的心里压力,也可能是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兔子在程星河说完这句话之后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程星河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段汀柳躲在欧阳秀的身后,非常没有眼力见的小声开来了一句:“平身。”
兔子看着段汀柳张嘴想要开骂,但是程星河的火焰温度近在咫尺,兔子又硬生生的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程星河将火焰在兔子的头顶晃了一圈,果然兔子更加蜷缩,兔子的这个动作莫名卡在了程星河的笑点上,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你这只兔子,竟然还是一只有意思的兔子。”程星河站在兔子的身后,用脚尖踢了踢兔子的尾巴,“说啊,究竟是谁,你要是现在不说,等着过一会儿换个人,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
“我……我不,不……”
话还没有说出来下一个字,木流年就已将将手中的金圈甩了出去,脖子突然被套牢的兔子惊恐的睁大眼睛,指着木流年,颤颤巍巍说道:“你,你!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