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阳一把推开他,便心神不宁的向外面赶去。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江黎秋绝对不能出事。
“你,你们放开我。”他未走近,就已经听到江黎秋带着哭腔的声音。
听到此处,佟阳更是着急的加快了脚步,这群混账东西。
“你们放开她。”看着眼前的情形,佟阳急红了眼,猛的冲了上去。
正抓着江黎秋衣襟的人,被他一把撞开,磕破了脑袋。
“什么玩意儿,敢这么对老子。”被撞开的痞子很生气,撸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血渍,十分生气的嚷嚷道。
佟阳孤身一人面对他们,却并不畏惧,他心里只有愤怒和后怕。要是他再晚来一会儿……
“我警告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和他拼命。”佟阳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像头护食的小狼。
身后的江黎秋哭哭啼啼的拉着他的胳膊,软软的叫道:“佟阳哥哥,我好害怕。”
对面的一群混子并不害怕,领头的那个冷哼一声,并未多说,带着人就冲了上来。
佟阳双手难抵四拳,很快被他们制服在地上,动弹不得。
江黎秋见状,哭着赶上来撕扯他们。
“都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是江黎夏带着人赶来了。
看着她身后的官兵,这群人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个个急忙拔腿就跑。
“去追。”江黎夏看到大哭不已的江黎秋,心里又怒又气。
她处理好其他事情,才走到江黎秋身边,神情严肃的说道:“不是告诉你,不许再到书院这边了吗?”
江黎秋看着浑身伤痕,狼狈不已的佟阳,小声道:“是我自己想出来找佟阳哥哥的。”
“看来你心里眼里,只有佟阳了,丝毫不把我的话放心里了。”江黎夏很生气,她知道妹妹不见的那刻,心跳都要停了。
江黎秋见自个姐姐真生气了,怯弱的看了佟阳一眼,要哭不哭的。
佟阳深吸一口气,大声辩解道:“江大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江黎秋,你要怪就怪我吧。”
江黎夏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先回府吧。”
一到府邸,江黎秋就被人严加看管起来,早有闻讯的郎中赶来,为佟阳处理伤口。
江黎夏站在他面前,淡淡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我知道。”佟阳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江黎夏叹了口气,直白的说道:“秋秋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错。从小我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可是现在,她长大了,也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了。”
“若她像寻常人那样,我必定是要为她寻个好归宿的,只是现在…”江黎夏欲言又止。
佟阳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讷讷道:“江大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照顾秋秋一生,你会答应吗?”
“你是个好孩子,你们佟家也有恩于我。把秋秋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要知道,你娶了秋秋,不会像寻常夫妻那样琴瑟和鸣,她
也不能照顾你、帮扶你。她只会向你索取,寻求你的照顾。”
江黎夏太明白其中的心酸和苦楚了,“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应了这件事,就是一辈子的责任。这其中的艰辛,不是嘴上说说的。”
“我虽然希望秋秋她能有个好归宿,但也不想拿着过去那点儿恩情胁迫你。”
佟阳双膝跪地,直直的看着江黎夏,“我明白江大人的意思了。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许久了。”
“我自幼和秋秋一起长大,太清楚您所说的一切了。但在我看来,她只是心智比其他人单纯一些,很多事情,她心里是明白的。”
“所以我恳求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是看在我死去姐姐的份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黎夏的顾虑也算打消了,“这样也好,等你们成亲后,就照常住在江府,你可愿意?”
佟阳心中一喜,连连点头,“江大人,都听你的。”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江黎夏打断了他的喜悦,十分冷静的说道:“我不希望你们成婚后,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若你做不到,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我做的到。”佟阳没有丝毫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一年之后,佟阳参加了春闱,挤入三甲,算是入朝为官了。
苏瑜念着旧日的情分和江黎夏的面子,特意给了他一个不低的官职。
不久后,江黎夏亲自为他们操办了成亲的诸般事宜。
在所有人忙进忙出的时候,只有江黎秋像个没事人。她周身被套上婚服,只觉得沉甸甸的,不是很舒服。
“秋秋乖,等到晚上就可以脱下来了。”江黎夏哄着她,这才止住了她扒下婚服的念头。
等到吉时,苏瑜携手顾长安,一起来到了江府,为江黎秋送了一份大礼。
她此举,也让后安国所有人明白,江家的重要地位。
这场婚事折腾了很久,江黎秋好奇的打量着一切,感觉十分新奇。
喝醉了的佟阳进来时,便看到她像仓鼠一样在探头探脑。
“秋秋,真好。”他走过去搂住江黎秋。
江黎秋自他怀中挣开,有些开心的说道:“佟阳哥哥,姐姐说从今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佟阳捧着她的脸,浅浅笑道:“是呀,从今以后,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春溪对于童年最深刻的经历,用两个字总结起来,就是悲惨。
每天睁眼最担心的问题,是能不能吃饱饭,是可不可以不用挨打。
这样的日子,她和春澜一起过了将近五年。
他们那所谓的父母对他们两个吆三喝四,指手画脚,却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心疼至极。
那个时候的春溪,一度以为是父母偏心的缘故,所以她对那个所谓的三妹没什么好感。
本以为这样,人生就已经够不幸了,可更不幸的是,父母将她和春澜发卖了出去。
春溪比春澜年纪稍大一些,她永远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