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陛下怎么放过我?”春澜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我姐姐,我怎么能忍心看你死在我面前。”
“陛下是我主子,我自然也不能背叛她。你欠江大人一双眼睛,欠佟月一条性命,你叫为我如何安心。”
春溪语无伦次的道歉,但春澜却再也听不下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冲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她忠义难两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倒不如闭眼了干净。
“快拦住她。”苏瑜惊呼起来,春澜对她的忠心自己从不质疑。
变故来的太快,离得最近的劲草长臂一伸,却还是没能阻止春澜撞上柱子。
春溪含泪大哭,“妹妹,你别这样。”
御书房登时乱成一团,“快,快请御医。”
只听哗啦一声,却是殿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春澜,苏瑜心中并不好受。她嘱咐御医好生照料后,这才缓步回到御书房。
御书房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春溪和梁幼清两人仍然在顾长安的监督下跪着。
看见她进来,春溪挣扎着挪动了两步,她声音嘶哑的祈求道:“陛下,我求求你了,救救春澜吧,她是无辜的。”
苏瑜走到她面前,神色很平静,“你应该知道,从你做出此番事情的时候,就该知道,她就不无辜了。”
“陛下,我是受人威胁,逼不得已而为之,求您饶我一命。”梁幼清潸然泪下,她从苏瑜身上,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这让她恐惧了起来,“看在我死去的父母的份上,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们犯下的过错,别说是死一次,就是再死千千万万次,都不足惜。”江黎夏在崔文修的搀扶下慢步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她刚要和崔文修一起行礼,却被苏瑜拉住。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客套,坐吧。”苏瑜看她满脸怒气,也知道她这是来算账的,
江黎夏心中一片凄哀,“春溪,你和佟月,难道不是朋友吗?你可知她死的有多惨。那伙人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在她的身上肆意捅刀,你对
得起她吗?”
春溪听她再提及此事,精神有些崩溃,“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要去暗杀你们的。”
“你当真不知道吗?是你把我们归京的消息透露给他们,这才招来无妄杀身之祸。你知道那些护卫军,悉数被灭吗?”
江黎夏有些痛心,“你传出去的每一个消息,都有可能是对后安国致命的打击,都关系数千万百姓的性命。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偿还所有
的罪孽了吗?”
“那日死的是佟月和护卫军,谁知道之后还会死多少人呢?”
面对她铿锵有力的质问,春溪唇角颤抖,心里发慌,她其实,是知道的。可她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的消息罢了,不碍事的。
“说起来,这不过是你的贪欲做怪,现在却妄图把责任往无知上推脱。”崔文修想起江黎夏的眼睛,心中就有一股怒火。
“陛下,臣恳求您下令,处死这两人,还朝野一个安宁。”
梁幼清听到此话,情绪也激动了起来,“右相,你怕是忘了吧,我做的这些事情,你也有有参与。”
岂料,崔文修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慌张,反倒是气定神闲的回道:“左相大人,我忘记告诉你了,此事我早已禀明陛下了。”
梁幼清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还以为能拉个垫背的,却没想到别人早就为自己铺好了退路。
“你们,你们都在骗我?”梁幼清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中是止不住的悲凉。
“苏瑜,你封我为左相,也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得意忘形。”梁幼清什么都明白了,昨日的抓捕蓄谋已久。
苏瑜并未否认,只是坦言道:“你若是忠君爱国,那就是后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可是你自己不安分,怪不了别人。”
“朕曾问你,可还记得在梁家村许下的壮志,是你说记得。可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苏瑜原本,是真的很看好她的,“你当了左相后,大肆收敛财物,和你昔日嫌恶的那些人有何区别?”
“你总把死去的父母挂在嘴上,那你又对得起他们吗?”
“你以为我想吗?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梁幼清大吼起来,“我沿途散心,却屡屡遇到不平之事,还遭人多番欺辱。”
“从那时我就意识到,只有自己手握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错,是你们、是世道让我变成这样的。”
顾长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遂说道:“这世上本就多不平之事,你身为读书人,修的是治国齐家平天下,本该为改变这不公世道努力才
是。”
梁幼清面如死灰的看着他,“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苏瑜,接着说道:“王夫当真双标,对待陛下,便是恶名昭彰那也是好的,对我,竟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顾长安神色不变,直直的看着她,“昭和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她过去也做错了很多事情。可她从未像你一样,背叛自己的家国和子民。只
这一点,你便罪无可恕。”
梁幼清连道几声“好”,又扭头冲着春溪大声说道:“你都听到了吧,你家主子,可不会放我你我的。”
春溪这才无精打采的抬头瞥了她一眼,接着低头说道:“陛下、王夫,奴婢认命,但奴婢只求,你们放过春澜,她真的是无辜的。”
“你再来来回回的说,他们照旧不会放过你妹妹的。”梁幼清破罐子破摔道:“说起来,你可比我的罪大多了。”
她私通外敌,可传出去的都是些没不甚重要的消息。可眼前这位,就在苏瑜跟前伺候,也不知道盗取了多少大事消息。
“毕竟论起来,我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虾米罢了,不必你这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