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哥哥腿脚不太好,下回再陪你玩吧。”看着这样天真烂漫的人,钟离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好在江黎秋是个通情达理的,转身便拉着芒安跑远了。
“她这是怎么了?”见她走远,钟离这才皱着眉头问。
顾长安摇摇头,径自说道:“这其中内情,钟公子还是去问左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江家的往事再不堪,也不该从他的嘴中说出。
钟离也是明白这其中道理的,并没有多问,只是随着顾长安慢慢去了苏瑜给他安排的宫殿。
“歆瑶,你醒了。”江黎夏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照看顾歆瑶,彻底熬了个大夜。
顾歆瑶迷茫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难受的很。”她一张口,声音沙哑的很。
江黎夏给她擦拭这额头降温,心有余悸的说道:“你还说,追钟离的那日淋了雨,回来就高烧不退,你这都昏昏沉沉好几日了。谢天谢地,还好你人没事了。”
“让你担心了。”顾歆瑶挣扎着起身,却被江黎夏一把摁住。
“你病还没好,躺着就是。”她命人送来白粥和汤药,又看着好友喝完,这才略安心些。
顾歆瑶很惭愧,自己这般儿女情长,把淮州的担子都压在了江黎夏身上。
“黎夏,抱歉,我不该这么任性。”她是淮州的丞主,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该为这城中的百姓考虑的。
江黎夏听了她这话,既心酸又无奈,“行了,别把什么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不还有我在吗?再说了,你总归是个人,还不能有点儿私情了。”
恰在此刻,佟月敲门进来,“顾大人,你醒了,这几天可把江大人吓坏了。”
顾歆瑶浑身无力,冲着他们咧嘴一笑,“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佟月扶她半躺在床上,并不认可她的说法,“你若这么说,那倒是我的过错了,毕竟可是我鼓动你去。”
江黎夏看顾歆瑶着急辩解的样子,含笑道:“你可别逗她了,小心她真急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拉着好友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这试也试了,不管结果如何,总归不会留有遗憾了。”
“你说的是。”顾歆瑶倚靠在枕头上,提起那日的事情,眼里便有了酸意。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应缠着他。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便是再相逢,也只是寻常朋友罢了。”
“以前是我自己蠢,总以为日久能生情,却不知道,人家心里,别提多讨厌我往上凑呢。”说着说着,她还是委屈落泪了。
人生这些年,自己头一次动心,就是这样的结果。她现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钟离时,便被他周身不凡的气度深深吸引。既然是自己做作多
情,那这情意,便干脆不要。
“别这么说,你一腔热血,满腹真心,哪里对不起他了?他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咱们不哭。”江黎夏半揽着她,只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佟月边替她诊脉,便安慰道:“依我看,错过了钟公子,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这天底下,多的是好儿郎。顾大人这般优秀,还愁没有好的姻缘吗?”
“就你嘴甜。”顾歆瑶被她逗乐了,不由得笑了出来。
见她展开笑颜,江黎夏心头才算松了一口气。
天大的事都会过去,更何况这儿女情长呢。她们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苏瑜高坐在龙椅上,翻看着呈上来的奏折,连连叫了几声“好”字。
“左相不负所托,率领淮州官员,兴修了河堤水利,也解决了过去淤泥严重的问题,甚好,不亏是朕看中的人。”
最前面站着的崔文修,猛然听她提及江黎夏,心里不由得恍惚了片刻。那个人,如今要回来了吗?
梁幼清站在他侧后面,一眼便看出崔文修的神色有异,心里冷笑一声。这男人嘛,嘴上口口声声说着爱慕苏瑜,可心里不知还藏着什么人呢。
“左相此番,确实立下了大功,等她归来,陛下该好好奖赏一番才是。”
顾长安心知,苏瑜故意在朝堂上提起此事,便是为了给江黎夏立威,故极为配合的上前说道。
崔文修紧跟着赞同道:“王夫说得不错,左相确实辛苦了。”
苏瑜抿嘴一笑,开怀道:“你们说得有道理,只是左相已位极人臣,确实赏无可赏,众爱卿说说,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既如此,不如赏左相妹妹吧。”一官员站了出来,揣度着她的心思。
“不错,黎秋这孩子,朕也喜欢,不如就收她为朕的义妹吧,封号昭义,诸位以为如何?”苏瑜早有此想法,便趁着话头说了下去。
“陛下圣明。”下面的臣子纷纷表态赞同。谁人不知,江左相可是陛下的肱股之臣。
“行了,今天早朝就到这儿吧,梁爱卿,你随朕到御书房来。”该议的事情都已议完,苏瑜也没想多待,她还有件事情要弄清楚。
梁幼清道了声“是”,便紧跟在她身后退下了。
朝堂上的臣子互相对视一眼,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这个梁幼清,自封官右史后,便深得苏瑜心意。照这个形势下去,迟早能身居高位。
梁幼清这边,面色平静的跟着苏瑜回到御书房,一举一动都没半分差池。
“你们都出去吧,朕有话要和梁爱卿说。”苏瑜刚一坐稳,就遣退了一众人等。
看这架势,梁幼清心里有些许不安。单独召见是有过很多次,但像这般不留一人在的,也只有初入宫和解那次了。
“陛下有话,尽可吩咐。”她起身弓腰,面上很是恭敬。
苏瑜摆摆手,笑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坐就是,今日找你来,不过是有件事问你。”
听她这么说,梁幼清心里有了底,大约是那个姓宋的,嘴上把不住门,把她的事泄露了出来。
“陛下请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依言坐下,只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苏瑜拨弄着手中的玉珏,漫不经心的问道:“梁卿,你可还记得,咱们在梁家村时,你曾许下的豪言壮志?”
“什么?”梁幼清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这事,心里不由得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