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则裕狠瞪了顾长安一眼,连忙紧贴着池安晏坐下,“阿池哥哥保护我。”
池安晏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对顾长安说道:“则裕还小,说话难免直了些,还望将军不要计较。”
顾长安咬着牙,狠狠说道:“自然不会。”
他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响动,“昭和公主,接旨了。”
春澜连忙扶着正在吃饭的苏瑜起身,走到大厅前接旨。
“福公公,有劳了。”苏瑜微微颔首,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
福公公满脸堆笑,“殿下真是折煞奴婢。”
“福公公在父皇身边伺候多年,自然当的起我这一拜。”
苏瑜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春澜,后者很有眼色的将一袋金子塞到他手中。
福公公掂了掂钱袋的份量,笑得更欢了,“奴婢此次前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接您和驸马入宫觐见。”
“还请公公稍等,容本宫去换件衣服。”
苏瑜脑袋转得飞快,若她没有记错,前世苏龙辰叫自己过去,不过说了些客套话,最后才话锋一转,让自己发挥好价值,看好手握兵权的顾长安。
那时的自己,只想仰仗着他好好活下去,自然对他的话不折不扣的执行。
苏瑜转身之际,借着袖口的掩盖,悄悄掐了顾长安一把,后者困惑的看着她,似乎根本没有明白过来。
她无法,只得先自行离去,但很快,顾长安便领会到了她那一眼的含义,连忙说道:“殿下怎么这么慢,我去催催,不好让公公久等。”
待他回到婚房时,春澜早就服侍完苏瑜更衣了。
“春澜,出去看着门,不许别人进来。”苏瑜冷静的吩咐道。
春澜伏了伏身子,尽责的出去站岗了。
“殿下找我何事?”顾长安见她这般架势,赶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问道。
“顾将军我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人?”苏瑜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一脸严肃的问道。
顾长安看了看姿色出众的意中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既已和公主成了亲,自然就是公主的人了。”
这是赤裸裸的向她表明站队了?
苏瑜听了这话,才笑道:“驸马错了,您是陛下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对面的人愣了愣,他从来不知道行事荒谬的昭和公主,竟有这般图谋,“臣,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在圣上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苏瑜直直看着他,没有丝毫避讳。
顾长安看着远处的床榻,点了点头,“殿下行事荒唐,沉迷男色,从不把我这个驸马放在眼里,可恨至极。”
苏瑜满意的笑了,“既如此,那驸马还是与我分车而行吧。”
说罢,她一脸不满的出了房门,大声命令道:“春澜,我们走,不许驸马与本宫同坐一车。”
春澜忙不迭的点头,“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两人宛如有深仇大恨般上了两驾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宫门走去。
“来,爱卿平身,坐朕身边来。”苏龙辰满脸慈爱的拉着顾长安的手,“朕这个女儿,最是顽劣,还望你多多包涵。”顾长安一言难尽的看了看苏瑜,又扫了眼苏瑟,这才说道:“臣说话直,不敢妄议公主。”
苏龙辰瞟了眼他们,心下已有了结论,却还是客气说道:“今日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不分什么君臣,有话不妨直说。”
顾长安这才开口道:“昭和殿下她,她沉迷男色,做事荒唐,恕臣不能苟同。若真说起来,自然比昭安公主差远了。”
苏瑟听了这话,连忙对着众人了福身子,“顾驸马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我哪里能和小瑜妹妹作比。”
坐在苏龙辰旁边的贤贵妃,开口打趣道:“昭安公主不必自谦,你们各人有各人的好。小瑜呀,你也不必把驸马的话挂在心上,他是习武之人,说话有口无心。”
苏龙辰伸手搂过贤贵妃,哈哈大笑道:“是呀,你们两个,都是朕疼爱的儿女,各有千秋。”
苏瑜冲着苏瑟展颜一笑,顺从答道:“是,谨遵父皇和娘娘的教导。”
这位贤贵妃,姓陈名苏晚,家世低微,却凭借着美貌,在后宫得宠多年。而她的儿子苏誓砚之所以能被立为太子,也多半是子凭母贵。
苏龙辰子嗣凋零,除了嫡出的苏瑟,庶出的苏瑜和苏誓砚,其他子女总是半路夭折。而后安国的规矩,向来是能者得天下,从不拘泥于男女。
但在百官看来,当今陛下的三个子女,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过于内敛。
一个广泛收集男宠,荒淫无度,简直令人发指。
最后剩下的苏誓砚,虽无天子该有的雄才伟略,但为人还算中规中矩,这才捏着鼻子让他一个庶出的子嗣登上了太子之位。
“父皇难道不疼我了吗?”苏誓砚巴巴的看着向来宠爱自己的父皇。
苏龙辰轻咳一声,“自然是疼的,你们都是朕的子女,自然要一视同仁。”
苏瑜听了这话,只在心里冷哼一声,她的母妃孙淑妃在生幼弟时,难产而亡。
那时,苏龙辰正在后宫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至于那个敢弑父杀兄的苏瑟,比她更惨。被废掉的周皇后,乃是苏瑟的生母,却因被贤贵妃冤枉,在冷宫被关了数十年后,活活被冻死。
想到这里,苏瑜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等她反应过来时,在座的几位都已听到。
“姐姐这是怎么了?”苏誓砚被她的母妃保护的很好,还不懂他们这些人的无奈。
见此情形,苏瑜索性再叹上一声,“没什么,不过是在叹自己命不好,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驸马,害的我都没办法在后院玩尽兴了。”
苏誓砚嘿嘿笑道:“姐姐,你都享受这么久的艳福了,也该知足了。”
“胡闹,”苏龙辰见他们的话头越说越偏,赶紧制止道:“小瑜,你既已成婚,便该收敛着些,岂能再像之前那般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