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声声被魔兽驮着到一颗果树下,果树枝繁叶茂,凌乱的树杈上挂着颗颗粉红的小果子。
果子是铃铛的形状,风一吹便摇摇欲坠。跟着她的几只魔兽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有的还流下口水。
阮声声舔舔嘴唇,自己也有点渴了。她举起剑像打羽毛球似的,把果子一个接一个的拍下。
自己也摘下两个吃掉,味道酸酸的,细品下还有点涩。魔兽们捡着果子吃的不亦乐乎,吃过后全都躺在地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十几个魔兽瞬间全都趴在地上睡觉,四仰八叉肚皮朝外。
阮声声:……
这帮孩子觉也太大了吧,说睡就睡。
她还在想自己今晚要睡在哪,脑袋突然昏昏沉沉起来。眼前景色开始扭曲,脚步虚浮。下一秒直接倒在地上,眼睛一闭。
是夜
魔王殿
“尊主,这花您都把玩一下午了,可以放下了。”程梓看自己主子跟个痴男似的,忍不住开口提醒。
闻言景肆手上动作停止,眉头不满地蹙了起来,“你是闲得没事做吗。”
程梓听出话里警告的意味,乖乖地闭上嘴。
景肆用法术定住花的模样,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掸了掸手起来,“本尊出去走走。”
程梓:看破不说破。
月影寥寥,魔宫内安静一片。男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去往離光苑的青石路上。
他只是去找阮声声聊聊天而已,仅此而已。
走到離光苑门前时,本来是想直接推门进去,但斟酌半天还是抬手在门板上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在夜里格外响亮,景肆的心也跟着跳快了几分。
等了片刻,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景肆面带浅笑,声音也很温柔,“我…来你这坐坐。”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胸膛跳动的咚咚声
白笙:……
他卡嘛卡嘛眼睛,声音弱弱,“魔尊大人,主人不在家。”
白笙天天待在離光苑看话本子,说话越来越利索。
听到白笙的话,景肆的脸“唰”的一下就变了,嗓音也生硬起来,“她去哪了?”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白笙向后瑟缩两步,“不知道,主人说她吃饱了撑的,要出门几天。”
出门几天…
景肆眉色冷冽,转身一甩袖子离开。
離光苑的门“嘭”地一下关上,白笙躲闪不及,耳朵震得嗡嗡的。
夜色如墨,模糊的月影下男人张开羽翅融化进去。
……
阮声声呼吸均匀,她也不知道自己窝在哪,反正挺舒服的。夜里的碎灵谷只有月光陪伴,几只萤火虫飞在空中,为孤寂的夜增添几分色彩。
本来一切都是平静祥和的状态,直到一个身影的降落将周围气氛降至冰点。
围在阮声声身边的魔兽最先感受到,它们的眼睛在黑夜中冒着幽绿的光芒。嗅到属于魔尊独有的气息时,魔兽们纷纷向后退步避让。
只有那只经常被阮声声rua的没有离开,在看到来人时伸出自己肉乎乎爪子想推推她。
还没等肉垫碰到阮声声的衣角,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它弹开。那只魔兽错不及防,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景肆脚步缓慢,像是怕吵醒躺在地上的女孩。
没了魔兽在身边,阮声声觉得身边凉飕飕的,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个滑滑的布料。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可脑袋就像是灌了浆糊,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景肆蹲下身,手指点在女孩印堂让她清醒一些。
阮声声清明几分,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睛半睁半眯,露出涣散的瞳孔。
“长本事了,还敢自己跑出来。”景肆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来生没生气。
看着眼前迷糊的人影,阮声声笑得傻气,“夫君,你是我夫君吗?”
两个字犹如羽毛在景肆的心间划过,同时他也意识到阮声声的不对劲。
这时一只魔兽嘴里衔着颗果子放到景肆手边,他捡起摸了下形状,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幻灵果?阮声声吃了幻灵果?
景肆真是又气又笑,她怎么什么都吃。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就为了吃个致幻的果子?
阮声声见人不说话,抬手扼住他带的下巴,眼中蓄满泪水,“你让我苦守寒窑十八年,挖了十八年的野菜,现在告诉我你和别人有了孩子!”
景肆:……
“说什么呢,我带你回去。”他作势要抱起阮声声。
阮声声一个翻滚躲开景肆的手,抓着地上的草哭着说:“我为了等你,吃了十八年野菜,现在你居然让我当小老婆,大渣男。”
景肆:……她脑袋里到底的都装了些什么。
周围幽绿色亮点越来越多,本来睡着的魔兽都被吵醒开始吃瓜模式。
魔兽甲:这是怎么了?
魔兽乙:好像是说魔尊脚踏两只船。
这一夜,魔尊脚踏两只船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魔兽圈。
景肆听不下去了,不顾阮声声的反抗直接将人扛在肩上。一道界门打开,两人消失在原地。
界门直通離光苑,景肆扛着阮声声出现在她的房间。因为头朝下,她的眼泪全都流到了额头。
景肆走到床边将人扔下,摸起被子把她罩了起来。果子的致幻效果不会太久,睡一觉就好。
“夫君你去哪?”
景肆刚要转身离开,阮声声忽地开口将人定在原地。明知道说的都是假的,但景肆还是忍不住跟着悸动。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居然要出家!”
景肆砰砰的心跳瞬间凉了半截。刚才挖野菜这会又出家,她说的都是谁?
“你想起你是十八罗汉你就不要我了是吗,那你走吧,回你的灵隐寺吧。”阮声声坐在床上作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景肆:……
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走到床边,抬手在阮声声眼前打了个响指。
阮声声眼睛一闭,直接向后栽倒。景肆一只手扶在她的脑后,直到枕在枕头上。
手上是女孩柔软的发丝,景肆旧旧不愿抽回。他想起今天早上的那幕,手指慢慢挪到阮声声细嫩的下巴。
冰凉的指肚与温软的脸颊摩擦,景肆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俯下身去,仔细在阮声声上方嗅了嗅。
都是那群畜牲的味道…
他没有起身,而是将身子俯得更低。学着阮声声今早的模样,将微凉的唇瓣放在阮声声的下巴,张开嘴用玉齿轻轻咬了一口。
牙齿咬在下巴上的软肉,动作不重,景肆却觉得这是他咬过最软的东西。
女孩平缓的呼吸与男人凌乱的呼吸纵横交错,景肆喉结滚动,嗓音哑哑地说了句,“还给你。”
手指恋恋不舍地从下巴处拿开,也就掐了十多个净身咒给阮声声。女孩睡得安稳,他转身出去。
景肆刚一转身,便觉得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小鱼妖?”他沉声开口。
白笙双腿发抖,眼珠子不知道该往哪放,他现在自残双目还来得及吗。
景肆手臂抱胸,向前一步一步地靠近。刚才的温柔全部消失,话里满满的警告与威胁,“你要是敢说出去,本尊就刮了你的鱼鳞。”
白笙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点出去。
景肆冷哼一声,越过他径直离开。
独留白笙一人瘫软在地,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屋子里有声音过来瞧瞧。
没想到居然被威胁刮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