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闪过,男人凭空出现在房间门口。
今晚月色很美,像轻柔女子在婉婉吟唱她的旧梦。月影下的男人不动声色,任由宵风穿透薄衫。
景肆挪步到阮声声房间门口,想推开门告诉她自己回来了。手刚搭上门板却想起现已是黑夜,她怕是早已睡了。
收回手,改为放在眉毛下的白菱上。今天听程梓与青缇说了那般多,却没有说谁会喜欢身边总跟着一个眼睛看不到的人。
他一定要找到记忆,找到是谁挖走自己的眼睛。
正要回到自己房间,忽地脑袋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疼得景肆措手不及半跪在地。他双手捂住脑袋,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不知这疼痛因何而来,踉跄起身想回到自己屋子。路过阮声声房间的窗户时,听到屋内有呜咽声传出。
景肆稳住身形,侧耳去听。
房间内的阮声声好像在哭,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边说边哭。
景肆在听到哭声后疼痛愈发严重,他强忍着推门进去,想问问她哭什么。屋内还燃着半根残烛,阮声声的脸在烛光下半明半暗,脸颊处满是泪痕。
景肆看不到阮声声的眼泪,只能听见她抽泣的呼吸声。他艰难地挪动步子到阮声声身边,随着他的靠近脑袋的痛意也有所减弱。
“阮声声?”景肆拧眉,轻声喊着。
阮声声似是被梦魇住,口中说的虽模糊不清,但隐隐有着祈求之意。
景肆弯下腰,伸手出手指点在阮声声眉心。灵力闪过,阮声声止住哭声,呼吸逐渐均匀下去。
神奇的是,景肆的头疼在阮声声止住哭声的一瞬间骤然停止。一点余力都没有,仿佛从未发生过。
景肆心中泛起疑惑,吐出口浊气从阮声声房间出去。
翌日
直到天光大亮阮声声才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线居然变窄了,是那种上下的窄。
她懒得下床,伸出胳膊用力勾着桌上的乾坤袋。从袋子里把铜镜翻出来照了照,却被一对核桃眼吓得睡意全无。
我去,这怪物谁呀!
她靠在床头沉思,记忆渐渐浮上心头 。自己昨夜好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成为昨日看到的画中女子。一身青衣在风中凌乱,举起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前方。
再然后,自己就想不起来了。
阮声声烦躁地揉揉脑袋,从床上下去洗漱。从床上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敲敲墙壁,“景肆你回来了吗?”
隔壁无人应答。
阮声声:…被组织抛弃了。
算了,不想了。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洗漱一番过后,头发也梳得板板正正。整理好衣服,对着镜子揉了揉核桃眼。本来因为吃易容丹就肿的脸,现在更肿了。
开门出去,晨间的清风穿过发丝,引得阮声声抖个激灵。两只手举过头顶,刚想伸个懒腰,眼睛不经意扫到个熟悉的身影。
“你回来啦!”看到那人的一瞬,阮声声露出抹甜笑,眼眸闪烁着光芒。
她小跑着到景肆面前,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
景肆侧头,许是一夜未开口说话,他嗓音有些沙哑:“只是回了一趟魔宫而已。”
“哦。”阮声声撇撇嘴,说回魔宫就回魔宫。
见景肆披散的发丝挂有一层水气,白玉发簪也在阳光映射下反射出丁点星光,点点晨露染在上面。
他不会在这站了一夜吧?
“走了。”景肆打断她的思绪,迈步向前。
“哦。”
景肆回来了,就像是阮声声的主心骨回来了。她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嘴角也向上弯起。
他则还是那副老样子,一副领导视察的气势。
“我们今天不去杂役峰吗?”走到一半阮声声发觉这不是去杂役峰的路,好奇地问他。
“你还真想一直待在杂役峰。”景肆赏给她一个“不要志气”的表情。
“我稍后为你解开封印,你去陈真人那开灵。”
阮声声:“哦。”
自己来玄天宗就跟出国留学是一样的,只不过景肆没交学费。相比其他灵根开灵,还是陈真人的水灵根最温柔,女弟子还可以泡在热水里。
“这灵力充裕,是你修炼的好地方。我会让西萌教你练剑,你认真学着。”
景肆像个老父亲似的,一件件的嘱咐着。
“哦。”阮闺女回应的百无聊赖。
“那你干嘛?”阮声声问景肆。
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自己不会只是来陪读的吧。
景肆:“我在等。”
“等什么?”
“以后你就会知道。”
阮声声……
“哦。”
他们又来到陈真人所在的幽谭,和上次一样,水灵根的弟子在里面泡着。只不过数量变少了,看样子剩下的都是开灵未成功的。
“陈真人。”
阮声声对潭水对面的陈真人喊道。
陈真人今日没有钓鱼,正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用棒槌敲打上面的衣服。
这是古代洗衣服的方法,将衣服打湿再用木棒敲打,污秽便会随着每一次敲打流淌出来。
按理说像陈真人这样的修士,直接念一个清洁咒就能搞定,他还非得亲自上阵。
可能就和有钱人去农村体验生活是一样的吧。
“小阮来啦。”陈真人看见她停止手上动作,手在道服上擦了擦。
“陈真人,我想在您这试试开灵。”
“可以啊,顺着这洞口进去就行。”陈真人手指不远处一个一人高的洞口,离远看还往外冒着热气。
道过谢,阮声声和景肆说了两句便走入山洞。临进去前还在山洞外和景肆挥挥手,明知他看不见还是想走走形式。
景肆在女孩进入山洞后,也抬手摆了摆。后觉自己有点傻,连忙放下消失在原地。
山洞内,热气弥漫。
氤氲的雾气遮住了阮声声视线,她只能摸索向前。这水得多热才能出这么多雾气,不得把人煮熟了啊。
水雾后传来三言两句的说话声,一个听起来呆呆的声音说:“烟姐,你这身材太好了。以后找道侣,谁找谁有福气。”
柳烟有些得意,看着自己曼妙的身姿,故作害羞道:“别瞎说,我现在只有修炼的心思,找什么道侣。”
两人的说笑声在看到阮声声时戛然而止。
她拨散着眼前的雾气,看到池子里的五人时礼貌的打个招呼。
“你们好,我也是来开灵的。”
柳烟双手搭在水池边缘,眼睛把阮声声从上打量到下。
“你怎么才来开灵?”她半眯着眼睛,语气不屑。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嘛。”
阮声声见她好像不是很待见自己,也懒得搭理她。看几人都是穿着小衣下水的,她也褪去衣物下水。
她挑了一个离五个人最远的角落,想自己就是走个形式。一会装模作样的笔画两下,就说开灵成功了。
该说不说,热水池就是舒服,每块骨头都跟着放松。
她安静的待在角落,把舒服两个字写了一脸。
柳烟见人不搭理她,眼睛扫过阮声声的胸脯哼笑一声,话里有话地嘲讽,“女人啊还是要有些肉的,否则男人看都不看一眼。”
那个说话呆呆的女孩忙复合,“是啊是啊,烟姐,你脸上的肉就挺多的,男人一定很喜欢。”
闻言阮声声仔细打量下柳烟,长得还算不错。瓜子脸大眼睛,再配上性感的厚嘴唇。身材属于沙漏型,是个男人的看了都得迷糊的那种。
阮声声看得只摇头,人家胸脯二十两,她是二两。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二次发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