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陈鸢总算吃上鸡,孙大娘的手艺不错,材料简单的鸡肉粥也被她做的色香味俱全。
启程前陈鸢见孙大娘又和上了面,不解道“大娘咱们都要走了,你现在和面干什么”
“我先把面和好醒着,路上我在把菜择一择,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咱们蒸二面包子,荠菜鸡蛋馅的”
陈鸢一听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厉害”
中午他们穿过了第二个县城,路上行人竟然多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要去哪。
陈鸢有些想不明白,半个月过去了,康县没受灾的消息怎么也该传出去了,这里离康县这么近,这些百姓为何没去那里?
陈鸢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早就去过了,只是看他们是灾民,连城门都没让他们进,他们强攻过,没想到城里竟然有官兵,一阵乱箭下来他们不但没有进去,还死了不少人。
大家想着东海一带离海近,损失应该不大,所以都成群结队的往东边走,至于路上会不会饿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行人衣着破烂,面黄肌瘦,高伯演没有找地方休息,一直往前赶路,后面跟着的刘干和殷放也没有停车询问,只跟着高伯演一起走。
下午的时候他们才到了一座破烂的村庄,村里没什么人了,他们找到一座还算干净的院子暂作休息。
孙大娘立刻就把荠菜鸡蛋包子安排上了。
一下蒸了两大笼,妞妞分到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坐在一边的石砖上,才咬了一口,还没尝出味呢,包子就被人抢走了。
妞妞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呢就哭了起来“哇啊,包”哭着说着还指向远处
其实那人刚出现的时候高伯演就发现了,只是那人非常快,抢了包子就跑,他第一时间检查了妞妞,看妞妞没事才追了出去。
高伯演在一处破房子里找到了抢包子的男孩,说是房子其实只剩下了两堵墙。
看见高伯演来了,男孩一边挡住后面的人一边焦急的催着“三儿快吃,快点,不然就被抢走了”
只见男孩后面有个小点的男孩拼命的往嘴里塞着包子,塞的太急,突然噎到了嗓子眼,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噎的他直蹦高高,前面的男孩发现了,使劲的拍打着小男孩的背。
拍了几下,小男孩“哕”的一下终于吐了出来,嘴里嚼过的包子掉到了地上,小男孩也不嫌弃,捡起来随便吹了一下,放进嘴里继续吃了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赶过来的殷放看到了,他也“哕”了一声,就是这一声唤回了高伯演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殷放转头回去了。
殷放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好跟着高伯演回去了。
看两人回来了,孙大娘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高伯演先看了一眼妞妞,见她正一脸认真的啃着包子,才把刚才见到的事说了出来。
殷放跟着附和“我跟你们说啊,我差点没吐了”
众人听完后,也没人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讨伐一番,还是该可怜一番。
只有康嫂子紧紧的抱住了吃包子的康硕,她是不幸的,同时她又很幸运。她幸运的遇见了高伯演夫妇,不然她和儿子俩人估计连包子都抢不到。
一顿饭在众人的沉默中结束了。
还剩三个包子,高伯演眼疾手快的包了起来“你们收拾东西,我去去就回”
大家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没人反对,在他们有能力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吧,天灾面前可怜的只有百姓,百姓里,最可怜的是孩子。
高伯演走了没多远,就见那两个男孩躲在一堵墙后面看着他们这边,看见高伯演要过来了,都很紧张,随时准备跑路。
高伯演没有再向前走了,把裹着包子的纸放在地上,在男孩们疑惑的目光中转身走了。
启程后他们三辆马车慢悠悠的跟在了大部队的后面。
不是他们想跟着,是前面一群人走的太慢挡住了路,他们不得不慢慢的跟在后面。
直到天黑,前面大部分人才在道路两边休息了,众人无法只好先休息了,等明天凌晨官道上没人的时候在快速通过。
由于下午才吃完饭没多久,孙大娘也不打算做饭了,而且就眼下这个情况也没法做,前面的人还在吃草呢,他们要是做饭不是给人当靶子吗。
晚上陈鸢一家一辆马车,刘干殷放带着康硕一辆马车,两辆马车把孙大娘和康嫂子皮蛋睡得马车护在中间。
高伯演守前半夜,刘干和殷放守后半夜,由于他们三人各个手里都有刀,倒也没人敢生事。
凌晨三两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过。
半个月后后他们一行人终于超越了大部队,到了岚河边。
据说,岚河直通汝州,汝州南下便是闽江。
本来他们原计划穿过幽州到达庆平府,然后行到庆平府最南端,再向东直去闽江。
可如今到处都是逃荒的百姓,他们10人吃的好,穿的好,还有马车,对比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他们是在太扎眼了,也是半个月来,他们大多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这样才能安安全全的到达岚河。
所以几人做了调整,准备改变路线,先坐船到汝州,然后在南下,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而且原本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只要20多天就能到。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条大船,上次的船还在陈鸢空间收着呢,她得找个借口拿出来,他们还得找个有经验的船夫。
想到船夫,就想到了庆平,一想到庆平陈鸢又想到了玉玺,陈鸢悄悄的拽着高伯演问道“咱们要是改道了,玉玺怎么办?”
“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想起来?早就给了庆平王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京城的时候,一得手就给了接应人”
“真给他了?”
“那还有假?”
“你还挺守信用,真是便宜他了,一个消息买个玉玺”
“我一向守信,再说了不给他,咱们留着有什么用?”
“几百年后,子孙卖了换钱呀”
高伯演!!!
这几天几人就在岚河边上驻扎了下来。
高伯演和陈鸢去找船夫和船,刘干去弄马饲料,殷放和其他人看守物资。
也是经过这些天陈鸢才知道,天火影响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处在同一经线上的豫州、幽州、庆平,其他地方或多或少的也受到了天火的袭击,但损害程度远远没有这三个州府大。
陈鸢心道她得多倒霉,才能在天火来临的前后一两个月内,一直在这条经线上活动,以至于都没有见识过外面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