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城门就被撞开了,灾民一窝蜂的全向城门挤着,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占不到便宜。
等人群散去,只剩下一些被踩伤的和找不到家人的人在原地哭泣。他们的马车也不见了,不知道是惊跑了,还是被人顺走了。
城内的情况不用看陈鸢都能想的出来。
高伯演猛然想到了什么“咱们得快走,趁着消息还没传到前面的县城,咱们得提前赶到过去”
经过高伯演提醒,陈鸢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最后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灾民彻底成了暴民,甚至变成强盗,最后遭到朝廷镇压。
第二就是朝廷不管,或者说没工夫管,本地居民被灾民搞得民不聊生,最后也变成灾民背井离乡。
这两种结果他们都不愿看到,可也阻止不了,他们只能先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了。
两人也不进城,直接往东上了官道,看到四下无人,陈鸢又拿出了一辆马车,还好她还有匹马,不然他们只能走着了。
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不敢停歇,有了林雾村的前车之鉴,晚上就住野外。
这样马不停蹄的跑了两天才终于到了下个县城。
陈鸢浑身都散了架,妞妞被颠哭了好几回,没办法陈鸢只好抱着她,把天临放空间了,不然现在都到不了。
冀城县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可陈鸢知道,不久这里也要封城了。
原来在他们到达冀城的时候,从广曲过来的官差是跟他们一起进的城。
陈鸢几人一路跟着他,看他进了县衙,片刻钟换了一匹马,出了东门往府城的方向去了,想来是去府城搬救兵去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冀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告示,大致意思就是,有流民打砸抢劫了广曲县,不日就要到冀城了,希望百姓都提高警惕,做好防范,县衙明日起就要封城部署了,要离城或是进城的抓紧时间,过时不候。
陈鸢他们是不打算走了,两天的车坐的她够够的,她想休息几天,而且这里的县丞还算负责任,所以他们打算住两天,之后的事再说。
“掌柜的,开一间上房”
“客官几位?”
“四位,还有一辆马车”
“好的,客官随我来,小二去把客人的马车牵到后院”掌柜的吩咐完小二就带着陈鸢四人上了楼
掌柜的打开了一扇门,问道“几位,这间上房大,有两张大床,您看下还满意吗?”
陈鸢走进去四下看了一圈,两张大床分别靠着相邻的两面墙,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四个圆凳,门对面的窗户下摆着张侧榻,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这就是上房?
好在房间还算干净整洁,陈鸢也不挑了“可以”
掌柜的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就这样,除了吃饭陈鸢基本不出房门,倒是高伯演抱着妞妞上街逛了好几圈,买了一堆小吃玩偶。
这天高伯演回来感叹着“这么大的县城连匹马都买不到!”
“全卖光了?”
“可不是,听说这两天好多大户人家买马车准备去府城避难了,连驴和骡子都没了,还是我眼疾手快才买了一头牛和一辆板车,不然连牛都没了”
“原来告示说让大家准备,就是让他们就准备逃跑的?”
“人心谁能猜到,听说几户已经出城了”
“城门不是关闭了吗?”
“城门是关不住有钱有势的人”
这该死的统治阶级!
又过了三天后他们没等到朝廷的援助,倒是等来了灾民。街上一片混乱,就连身在二楼没出门的陈鸢都听到了街面的嘈杂声。
陈鸢坐在侧塌上,打开了窗户,只见小商小贩纷纷收拾着货物准备回家,有铺子的也都关起了门。
高伯演也抱着妞妞回来了“灾民到了城外,这城里怕是要乱了”
“城外大概有多少人?”
“之前的灾民,再加上广曲县被偷被抢没了活路的灾民,着实不少”
“县丞不是做了部署吗?问题应该不大吧”
“衙门里官差少,除了搬了些砖和石头把城门堵住,也别无他法,如今就看朝廷援兵什么时候到了”
“堵的住吗?”
“能拖一时是一时,咱们也收拾收拾,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走”
陈鸢倒是想帮帮冀城,以她和高伯演的武力值倒是能压住那些灾民,可那些人多是没了活路的老百姓,这让他们怎么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球”越滚越大。
东门口准备逃走了富人百姓把城门都堵了,看来城里的百姓倒是早早做了逃走的准备,只是陈鸢不明白,他们怎么就不能团结起来“合力抗敌”呢。
城门到底没能拖多久,下午的时候被撞开了。
此时的陈鸢早已趁乱把马车和牛车放进了空间,把天临绑在身前,高伯演则把妞妞绑在身前,两人在东门口等着出城。
城门被围了了个水泄不通,直接堵了一条街。大庭广众之下,陈鸢也不敢瞬移。
“咱们走北门”高伯演说完拉着陈鸢就跑
灾民已经进城了,不管是之前的灾民还是新加入的,都在到处抢着。
“放手,那是我家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到了陈鸢的耳朵里
“我去你娘的”一个男人骂着,就把孩子推倒了
陈鸢实在忍不了了,直接过去拧断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啊”的一声疼晕了。
“老二,他娘的,臭婊子,你找死”另一个男人骂着就要去打陈鸢
不等陈鸢动手,高伯演一脚就踹上去了,那男人就像抛物线一样落到了街对面二楼的墙上,又重重的掉到了地上,吐了一口血没反应了,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即便不死,也得全身瘫痪,后半辈子躺床上过了,高伯演那一脚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陈鸢过去把女孩扶了起来,又把掉在地上的布袋子捡起来递给了她。
“谢谢婶子”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接过袋子道谢
“你家大人呢,怎么粮食被抢了只有你护着”
“我娘两年前就去了,我爹前些天去府城做生意去了,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家里就只有我和弟弟”
正说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哭着叫着“姐姐,我怕”走了出来。
陈鸢有些无奈了,总是遇上些可怜的人,怎么办,有时候她想,她要是铁石心肠就好了,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我们要去府城,快去收拾一下东西,跟着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