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娴生怕章彦成动手,立马挡在宋家人身前,“我跟你走,你别再为难他们。”
章彦成就知道,若不用些非常手段,瑾娴是不会跟他走的,这样的认知令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把人带走就好,其余的账,容后再算!
此时雯玉已经喂罢孩子,她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泪流满面,“表姐,我舍不得你走,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瑾娴鼻翼酸涩,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流下来,她不舍的拥住雯玉母子,哽咽道:
“天不眷顾,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原谅我食言了,不能陪你走接下来的路,今后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表姐!”在雯玉心中,表姐就是她的支柱,是她的领路人,表姐若是走了,今后她可怎么办啊!
她紧抱着瑾娴舍不得松手,瑾娴却不敢久留,生怕章彦成一气之下改了主意,又会伤害宋家人。
与表妹依依惜别后,瑾娴又走向宋扬,低声对他道:
“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拜托你护送雯玉母子离开这儿,另寻落脚地。”
宋扬不明白她这番话的含义,但看她神色凝重,他不敢怠慢,郑重点头答应,
“好,我会照做。”
瑾娴本打算给他们留些银子,权当感谢,只可惜贺正松并未兑换到银子,又把银票还给了她。
她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也就腰间的玉佩值钱,于是瑾娴将玉佩解了下来,打算送给宋婶。
宋婶尚未去接,就被章彦成一把夺了去,他拧眉望向瑾娴,“本王送你之物,不可转赠!”
但他明白瑾娴的意思,他也不希望瑾娴对这里的人心怀愧疚,遂给小允子使了个眼色,小允子掏出一包银子,递给那妇人。
宋婶推辞不愿收,“这可使不得,方姑娘在这儿只是家常便饭,我也没能好生招待,我不能收这些银子。”
瑾娴劝道:“宋婶,您和乔婶,还有贺大哥,皆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瑾娴坚持要给,宋婶推辞了许久,这才勉强收下。
住在一起时日久了,都会有感情,宋婶泪眼婆娑,舍不得她走,瑾娴也不愿离开这民风淳朴的桃溪村,只可惜,老天作弄,她的行踪已然被发现,章彦成已经找到这儿来,她没有退路了!
贺正松见状,愧疚不已,“都怪我多嘴,我不该带他来的,方姑娘,是我对不住你。”
瑾娴猜测,章彦成定是跟贺正松说了瞎话,软硬兼施,贺正松才会信他,带他来此。
“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被人哄骗了而已,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我认命。”
被内涵的章彦成不悦拧眉,“你命中注定是本王的女人!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把你找回来!”
她都已经逃了一两个月,居然还是被他找到了,她还能说什么呢?不认命也不成。
再怎么不舍,也得告别了,瑾娴的东西没怎么收拾,她的几样首饰大都留在了这儿,交给了雯玉,其他的几件棉衣是宋婶给她做的,她也没带,留给莲枝,她就这般带着满腔的留恋,离了宋家,登上了章彦成的马车。
坐上马车的瑾娴掀开侧帘,与来相送的众人挥手告别。
夜幕笼罩大地,周遭一片漆黑,很快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雯玉哭成了泪人,抽泣不已,宋婶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莲枝拍着她的肩,好言安慰着。
宋恒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想起方姑娘看到他画的那副桃溪春景图时,无比向往的眼神。
他曾答应过她,等雪化春至,就带她去后山看那片粉若霞光的桃林,只可惜,他的承诺尚未兑现,她就已经走了。
他看得出来,她很渴望开阔的天野,却又被抓了回去,关回宅笼之中,当真是可悲又可怜,从今往后,她怕是再难有笑颜了吧?
原本瑾娴一直在压抑着,直至上了马车之后,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压抑的低泣着。
看她这般悲伤,章彦成本想安慰她,可一想到她如此绝情的离开他,他又生生忍住,不肯出言安慰,只冷噎道:
“你离开荣王府时可曾哭得这样伤心?你在那儿住了一年半,却可以狠心离开,这桃溪村,你只待了一个半月,就这般不舍?”
她离开荣王府时已然心死,除却舍不得孩子之外,不会有眷恋,可桃溪村不一样,这些人都对她这么好,她是被迫离去,自然会难过。
不过她的心情,章彦成定然无法理解,她也懒得与他解释,只侧过脸去,默默落泪。
方才她只是为了那些人的安危才会开口跟他说话,这会子危机已然解除,她又不肯开口了。
为着此事,章彦成心中也有气,便不肯主动与她说话,等着她来解释。
可是等了一路,她始终不发一言。
夜里城门已关,他已闯过一次城门,不宜再闯,且此刻已然找到瑾娴,他不着急进都城,也就没再前行,而是在清水镇找了个客栈,暂歇一夜,明日再进城。
店小二领他们到上房去,备好热水,洗漱过后,瑾娴不愿入帐,抱着被子去了一旁的榻上。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赌气!指望她主动开口是不可能的了,章彦成忍无可忍,终是问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那句话,
“你还欠本王一个解释!”
已然闹到了这一步,她的目的显而易见,他还让她解释什么呢?“如你所见,如你所想,没什么好解释的。”
听她这语气,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连狡辩瞒骗都懒得,“你可知,皇妾逃离是什么罪过?整个方家和徐家都得因你遭殃!”
徐家她不在乎,但是方家她是很在乎的,“这是我一个人的计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