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章彦成已经猜想到无数种可能,进来的人会不会是瑾娴本人?还是别人?会不会是有人劫持了瑾娴,抢了她的银票去兑换?
他正襟危坐,内心却异常忐忑,在看到来者是男人的那一瞬间,章彦成心下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掌柜的拱手禀报,说这人拿着王府的银票来兑换,看起来十分可疑,问他是不是荣王府中人。
章彦成瞧他面生,小允子瞄了那男子一眼,十分肯定地道:“王爷,王府中人,奴才都认得,这人不是咱们荣王府的。”
府中其他女眷也有银票,但若兑换,都是府中人去兑,不可能是个陌生人,章彦成疑心更甚,“你这银票是打哪儿来的?”
贺正松完全不明白当下是个什么状况,他怕连累方姑娘,遂胡诌道:“捡来的。”
掌柜的立马拆穿,“王爷,他在撒谎!那会子小的问他时,他还说是别人给他的,这会子竟又说是捡的,分明是在胡扯。”
章彦成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先退下。
待无外人时,章彦成命人将他松绑,而后强压下内心的波动,耐着性子好言询问,“本王没有恶意,只是在寻找银票的主人,你只管说实话即可。”
贺正松不答反问,“你与你所说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那自然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她是本王的女人。”
一听这话,贺正松当即否定,“那她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她说她男人死了。”
“……”章彦成眉皱成川,难以置信,瑾娴居然跟别人说他死了!本就满怀怨气的他听到这一句,越发心梗,小允子暗叹不妙,却又不敢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章彦成紧攥着拳头,再次追问,“你说的她,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贺正松不确定此人是好是坏,是以他不敢贸然说出来,“为何要我告诉你?你先说名字,看是否对得上。”
章彦成暗自猜测,瑾娴不喜欢徐这个姓,她应该不会跟人说自己姓徐,那必定就是方了,
“方瑾娴。”
贺正松闻言,神情明显一怔,这一幕正好落在章彦成眼中,由此可见,他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你见过她?”
这会子贺正松也不太确定,甚至有些糊涂,“她说她叫方瑾儿,周公瑾的瑾,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相似,却不知与你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有王府的银票,名字又如此相似,那肯定是瑾娴本人无疑,章彦成再也坐不住,立时起身,“带本王去见她!”
贺正松却有些为难,“还不确定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能贸然带你过去。等我先回去问问方姑娘,问清楚再说。”
等他去问,只怕瑾娴又跑了,已然找到线索,章彦成一刻也等不及,“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还能害她不成?立刻带本王去见她!找到瑾娴,本王重重有赏!”
贺正松仍有顾虑,不敢贸然应承,“可她说她男人死了,这跟你的说法不一致,我哪晓得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眼瞧着荣王耐心全无,小允子立马在旁劝道:“她那是说的赌气话,你别当真,赶紧带王爷去见瑾姨娘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贺正松不为所动,“我不在乎银子,我是怕你们伤害她。”
这人一再拒绝,冥顽不灵,章彦成再不客气,怒目而视,“你拿着她的银票,却不肯带本王去见她,本王怎知你是不是劫匪,绑架了瑾娴,偷走了她的银票?你若再不交代,本王便将你当劫匪处斩!”
贺正松当即挺直了腰杆否认,“我不是劫匪,没有偷她的东西。那日她受伤昏迷,我救了她,她正好在村子里遇见了她的表妹,之后她便一直住在我们村子里。”
表妹?章彦成急切询问,“她表妹是不是叫梁雯玉?”
他居然连方姑娘表妹的名字都知道,这回贺正松是彻底的懵了,“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的是她男人?”
荣王所言不差,名字全都对得上,贺正松有所动摇,但又不敢尽信,“那她为何要离开都城?你不会害她吧?”
“本王与她之间有一些误会,此事说来话长。”章彦成看得出来,这个贺正松也是个硬骨头,单靠威胁怕是无用,得来软的才是。于是章彦成命人将孩子抱过来,
“这是本王与瑾娴的骨肉,他才两个多月,就被迫与母亲分离,你忍心看他成为一个没娘的孩子吗?”
看到孩子容貌的那一瞬间,贺正松彻底信了,只因这孩子与方姑娘长得太像了!且方姑娘也曾说过,她有一个孩子,比小雯的孩子大一个月,说起孩子时,她满目柔情,大约也很想念自己的孩子吧?
不出章彦成所料,贺正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最终看在孩子的面上,他答应带荣王去见方姑娘。
看了看时辰,小允子顿感不妙,提醒道:“王爷,城门马上就要关了,这会子怕是赶不及,要不等明日再启程?”
章彦成已经等了将近两个月,每一日他都活在煎熬之中,现下终于有了瑾娴的消息,他怎么可能再等一晚?一个时辰他都等不及!
“立即备马车,今晚本王必须出城!”
荣王态度坚定,小允子晓得主子的性子,说一不二,也就不再多劝,他尽快去安排,争取赶出城。
章彦成来不及更衣,小允子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安排好马车和侍卫,贺正松与车夫同坐,章彦成坐上马车,一声令下,车夫便驾马前行。
车夫知道荣王心急如焚,已经跑得很快了,可当他们赶到城门处时,却见守卫正在关闭城门。
巨大的城门缓缓合上,祁山暗叹不妙,高声喝止,“且慢!荣王殿下要出城!”
但当他话音落下之时,城门已然闭合,守卫首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