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姬无煜走进密室时,整个密室中都透露着浓烈的血腥味,幽微的烛火旁,手下人对着姬无煜行礼,得了允许后这才离开。
而姬无煜上前几步,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模样。
绿竹被绑起来,钢针刺穿了她的手腕,整个人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满身都是血,看上去非常凄惨,已经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听到声音后,绿竹艰难地抬起头,却直接对上姬无煜近乎冰冷的眼,她瞳孔猛然缩小。
而姬无煜却是温和地一笑:“来晚了,不过被永乐侯府这些护卫们招待过的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比如关于你谋害清安这件事。”
“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绿竹。”
姬无煜笑容不减,依旧温润如玉,像是翩翩贵公子般,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顺手从一旁拿下一把长刀,单手按住刀柄,刀尖点地。
“我……我没有……”
“还剩两次。”
“是她,对我……我恨她……”
绿竹眼底的恨意浓烈,显然都是对着阮清安去的,准确来说是针对原主,她咬着牙痛苦万分。
而听到这,姬无煜低下头,指节扣着刀,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温和,但又好像下一刻就能直接用长刀洞穿绿竹的心脏般。
那是近乎实质般的压迫感……
而他轻声道:“最后一次机会,绿竹。”
“……”
一时间绿竹不敢再开口了,坐在原位上的姬无煜,用刀尖指向她,绿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九皇子,而她的命在这里和草芥没有区别。
她会死,她是真的会死!
姬无煜那含笑,却让绿竹害怕的催促声响起:“快一点,我的耐心不算很好,特别是现在。”
“我……我说。”
绿竹吓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一边道:“阮清安身体突然变差,是有人买通了我,让我每天就按照他们说的药方给阮清安送药。”
“这次是和我接头的人,告诉我可以收网了,所以才把药粉给我,让我不管如何都要用出去。”
听到绿竹说完,姬无煜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刀,他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掩下其中的阴冷:“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杀你,后续等侯爷来处理吧。”
说罢,姬无煜站起身,朝外走去。
而这时阮昌宏正守在门口,有些焦急地看着他走出来:“怎么样,殿下,有问到什么吗?”
“绿竹这边是收尾的手段。”
姬无煜按了按眉心,一边道:“应该是父皇的手段,这手法和当年对付侯爷您一模一样。”
阮昌宏也意识到了这点,显然是姬浩发现了阮清安对他和姬无煜的影响,因此立刻启用了这个备用手段,也就是这么多年来扼制阮昌宏的把柄。
没想到还能对付姬无煜,姬浩做梦都得笑醒。
而阮昌宏头疼地说:“我去宫里求药,清安的情况不能拖下去了,她不能死。”
“我去吧,侯爷不用担心。”
姬无煜稍一行礼,也不管阮昌宏是否同意,他立刻让人驱车赶去宫里——投鼠忌器的话,那就正中姬浩的下怀了。
阮昌宏怕阮清安死?
姬浩其实也怕,他怕的是同归于尽,只是阮昌宏关心则乱,不敢拿阮清安冒险,至于姬无煜——他拿自己冒险。
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前,姬无煜抬眼看向那庄严的宫殿:“看看我们谁比谁更心狠了,父皇。”
……
而此时的宫殿内,姬浩披着单薄的外衣,烤着火,斜倚靠在桌边批着奏折,赵公公则是从殿外小跑进来,在姬浩面前跪下行礼。
“陛下,九皇子殿下求见。”
“终于来了,让他进来吧。”
姬浩说着,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片刻后姬无煜从殿外走进,他的礼仪依旧挑不出丝毫的错,但唯独那双深色的眼,只有一丝冰冷。
见状,姬浩忍不住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丢:“还真是天生反骨的东西。”
“不敢当,儿臣不如父皇您。”
姬无煜笑容温和,但说出口的话,很不中听。
显然,姬浩听着也不舒服,脸色骤然冷下来,但片刻后他忽然轻笑:“行了,朕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一年前还没发现,你居然有点小算盘。”
“联合了永乐侯府,利用了永乐侯的心头肉阮清安,拿到了边境的兵权,到了现在竟然能威胁到让朕暂时不敢动你的地步,不过……现在就锋芒毕露,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了?”
“父皇您随意。”
姬无煜毫不在意地说着,稍一拱手:“您不必想着永乐侯会退步了,这件事儿臣会全权接手,父皇既然另有打算,不如直白说。”
闻言,姬浩微眯起眼,凝视着姬无煜,这也是他难得正眼看自己这个儿子,甚至于在之前姬无煜异军突起的时候,姬浩都认为是阮昌宏在背后做指点,包括战场上的事,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压下心头的忌惮,姬浩这才说:“阮清安身上的毒,你找到办法了吗,那是十余年的沉淀,除了特定的解药,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看样子,父皇有这份解药。”
姬无煜颔首低眉,似乎是有些认命般地叹气。
而姬浩却笑了:“真当朕和那些蠢货一样?老九,朕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碾死,但你想要阮清安和你一起死吗,嗯?”
“父皇想如何?”
“军营那边的事情,朕都知道了。”
姬浩慢悠悠地说,显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继续批阅奏折,一边道:“因为阮清安中毒,永乐侯想要向朕讨要解药,而老九你因为不满此事,毅然和永乐侯决裂,带领你的军队围攻永乐侯。”
“老九,你看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