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安眸色一沉,正在她准备想应对的方法时,一只手忽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一愣,下意识转过身时,就看见秦熙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恐怕是趁着阮清安认真偷听的时候出现的。
秦熙看了眼客厅的方向,低下头,贴在阮清安的耳畔:“姐姐,在秦家你乖乖骗你的钱就是了,别卷进来,否则——没人保你。”
“那你出来干什么,小弟弟?”
阮清安反问,可秦熙并没有回答,因为这时候秦成已经走了过来,只差一点就能看到他们了,秦熙后退一步,和阮清安的距离拉开。
秦成绕过拐角后就看见了秦熙和阮清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刚下楼,父亲。”
秦熙活动了一下手腕,依旧用那副懒洋洋的声音回答着:“这位姐姐说,我的病可以出去多走走,我这不就被拉出来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秦成才信了几分,那怀疑的眼神这才从阮清安的身上收回来——他自己的小儿子他知道,自我封闭相当严重,哪怕外表看不出来,但恐怕是不可能帮一个女人的。
更遑论,现在阮清安能被他同意留下来,恐怕也是因为秦熙苦于长期失眠吧。
这个时候,秦岳看见秦熙后,也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他可不想在这个疯子的面前丢脸,而他对秦熙招了招手:“那坐着说说话吧。”
秦熙微眯起眼,这才上前。
阮清安毕竟只是个“心理医生”,见秦成没打算追究,她也没有多留。
与此同时,当秦成带着秦熙走到客厅后,哪里还有对着秦岳时候的愤怒,笑得慈祥,转而又对秦岳说:“秦岳,你先回去吧。”
“好,父亲。”
秦岳点了点头,直到转过身以后,他的脸色难看得很,快步离开了客厅,来到走廊时却看见了阮清安的身影,他立刻上前。
秦岳沉下脸:“阮清安,你给我站住。”
“……唉,秦岳少爷,您火气还挺大。”
阮清安叹了口气,靠在栏杆边,慢悠悠地说着,她铅灰色的眼中隐约带着嘲笑:“看样子,是秦岳少爷在公司的处境不够好啊。”
一听这话,秦岳就和被踩了尾巴似的,脸色铁青:“阮清安,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那你就给我闭嘴!”
冷静了片刻后,秦岳这才说:“秦熙的病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秦岳心里清楚,只要秦熙还有一天能接手公司的能力,秦成就绝对不会考虑到自己,唯一能动手的,也只有秦熙的病了……
阮清安轻笑:“我可是个冒牌心理医生,被我治疗,秦熙怎么可能好得了。”
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秦岳沉默了片刻:“哼,你自己加快些舒服,阮清安,别让我知道你有其他心思,否则就你骗了我父亲这事,你也别想好过。”
再一次威胁了阮清安,他就像是发泄了怒火似的,转身离开,看得阮清安只觉得可笑。
这男人也真是个废物。
……
而与此同时,客厅内。
秦成和秦熙面对面坐下,他关切地询问:“秦熙,昨晚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哥秦岳也是个不争气的,竟然自作主张,就去签了合同揽活,若是你能挖到什么,我们也能重新掌握主动权,秦熙。”
果然一问就是这些东西。
秦熙也不意外,只是回答:“东西已经查出来了,我之后会发到父亲你的邮箱里,只是些偷税漏税的黑色交易。”
“好,太好了。”
秦成大喜,等正事解决了,他这才反问:“秦熙,昨晚睡得如何,长期失眠的问题,还是很严重吗?”
“还好,这医生不错。”
听秦熙主动提到了阮清安,秦成又回想起在走廊看到他们两人的样子,他想了想:“秦熙,你知道的,阮医生只是一个医生,我们家有些事情是不能透露出去的。”
“而且她若是要给你用药,做其他治疗,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可不能大意了,你的脑子绝对不能有任何损伤。”
秦成再三提到这件事,谨慎得很,看得秦熙只想发笑,他父亲对于这种事情相当害怕,却不知道他的身体一天天拖累到现在,可远比吃抗精神类的药物更加伤身。
秦熙没兴趣继续和他假惺惺地谈下去,直接站起身,点了点头:“行,知道了。”
其实秦成和秦熙也没多少可以交流的,除了HNW公司的事情以外,就算是秦熙的病,秦成的了解其实也并不算多。
他尴尬地坐了一下,道:“那秦熙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公司去处理事情了,你记得把资料发到我邮箱里就是。”
说罢,秦成也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熙深色的眼底那微不可见的墨绿,也只有冰冷的讥讽。
守在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小少爷,您要去外面走走吗,我让安保的人来陪着小少爷您,免得出事。”
“不用了,我对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我吓得瑟瑟发抖,没有兴趣。”
秦熙嗤笑一声,整个偌大的秦家别墅,就是他的牢笼,有这些人夜以继日地看着——
他还能去哪里?
秦熙彻底没了兴致,打了个哈欠,哪怕昨晚靠着阮清安睡得勉强还行,但他眼下依旧带着青黑,不笑的时候更显得有些不耐。
可是,当秦熙来到走廊上时,本该出现回自己房间的人,此刻正守在卧室门口。
阮清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小弟弟,你刚才不是说,是我叫你出去走走吗。”
“等我把这些人解决,要出去玩玩不?”
秦熙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
这骗子姐姐来到秦家后,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他带来惊喜,但这种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