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某人一点没有察觉到周身弥漫的酸味,仍旧自顾自分析:
“你也这样认为吧?那这么看来就只能是太太和秦夫人了,太太没那么蠢抓自己儿子的奸,只能是秦夫人或者二叔,你说对不对?”
她扬起脸,琉璃一样清透的眸子荡漾着氤氲的水光:“之舟,你说呢?”
顾之舟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才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这屋子睡不了了,我让人来打扫一下,咱们出去透透气。”
松似月没有犹豫:“好,我换件衣服。”
“不用,”顾之舟拉过她的胳膊,“你穿我的就好。”
“那我把睡衣换了。”
“也不用,我的大衣厚重,不要紧。”
松似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她习惯了顺从迁就,于是点点头:“好。”
如今的顾家老宅虽然不如当年晨家在时雅致,但植物最是念旧,多少年都难以改变。
尤其是这一排排苍劲的松柏,像晨家的家风一样,又正直又挺拔,跟松似月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顾之舟牵着松似月的手,在宽阔笔直的林荫大道上走着,前面是一片宽阔的喷泉广场。
松似月记得,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每次回去的时候都像落汤鸡一样。
顾之舟拍着手跟在后面幸灾乐祸,顾之威总是脱下外衣给松似月披。
松似月不领情,捂着脸颊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奔跑起来。
于是顾之舟和顾之威就屁颠屁颠远远跟着。
松似月进去给大人告状。
兄弟俩就自觉在屋檐下罚站。
时间飞逝,往事历历在目。
然而一切都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远处的广场人影攒动。
保镖们手里举着强光电筒,在草丛里翻找着。
松似月一眼认出为首的竟然是顾之舟的秘书左不言。
左不言人如其名,人狠话不多,从上学时候就跟着顾之舟,忠心耿耿。
顾之舟和松似月走过去。
左不言立刻恭恭敬敬迎上来:“老板,夫人,晚上好。”
顾之舟点点头:“找到了没?”
左不言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我们已经发现了它的踪迹,最多二十分钟。”
顾之舟点点头:“那你替我走一趟,就说我请大家吃宵夜。”
“是。”左不言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板,夫人请稍坐,这边已经起锅烧水了,炭火暖和,我去去就来。”
说完后退两步,转身往顾长海居住的正房走去。
***
朱雪凝垂头丧气往回走。
秦夫人跟在后面絮絮叨叨解释:“我的好姐姐,你急什么?好饭不怕晚,这次没抓到奸夫让那两口反目,下次再找机会就好。”
朱雪凝愤愤:“反目,反目,你说的倒是容易,今晚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小两口蜜里调油,好得不得了,哪里有要反目的模样。”
“哎哟,我的好姐姐,当年你使姐夫身上的手段都去哪里了?”
“疑心生暗鬼,还是你教我的,你之前没看见,顾之舟听说松似月屋子里有别的男人脸都绿了,这次不成有什么关系,只要这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你还怕他们不反目?”
朱雪凝似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秦夫人咬牙切齿:“我就是觉得奇怪,姐姐,您不是说小白已经两天没喂了吗?它怎么没直接把松似月给生吞了?”
朱雪凝不耐烦:“生吞,你说得容易,它平常只吃鸡吃老鼠,一个大活人那么点时间,能吞了?还有,你找的奸夫到底是谁?怎么那么不靠谱,鬼影子都没见一个?害我白跑一趟。”
“奸夫……”秦夫人有点心虚,她可没胆子告诉朱雪凝自己把顾之威算计成奸夫,“我哪里知道,应该是反悔跑了。”
“不靠谱,什么人,”朱雪凝嘴里抱怨着,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白去哪里了,你找人跟着没?”
“跟着,跟着呢,看时间应该回窝里去了。”
“那就好,那白蟒可是老爷子重新站起来的宝物,爱的眼珠子一样,他要是知道我悄悄放出来让你拿去作恶,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秦夫人忙点头哈腰:“您放心,丢不了,绝对丢不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卧室门口。
朱雪凝停下脚步,秦夫人差点撞上她的背。
朱雪凝没好气:“怎么,我和老爷子的房间,你也要进去。”
“不敢,不敢……”秦夫人慌忙摇头。
朱雪凝推门进去,秦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突然,一个佣人急急忙忙走过来。
秦夫人非常不满:“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夫……夫人,不好了,白蟒……白蟒丢了。”
“啊?丢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们沿路找了好几圈都不见踪迹。”
“再好好找找,那畜生从生下来就圈养,还能跑了不成。”
“都找过了夫人,难道,难道是被人捉走了?”
被捉走?
顾之舟要给松似月报仇?
想到这个可能,秦夫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朱雪凝一再交代,这白蟒是顾长海的东西。
顾长海比顾之舟的脾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气之下,还真可能扒了她的皮。
再说,万一今晚算计顾之威的事情被朱雪凝知道,自己就彻底没了活路。
她眼珠子一转,飞快回到院子,简单收拾了点金银细软就打算先出去躲一躲。
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两个黑衣保镖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