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后,赵云挚收到了一封来自丰城的信件,信中提到赵母病重,望他回家一趟。
赵云挚本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被迫卷入朝堂纷争就没有过过一天快活日子,这封信件正好给了他一个辞官返乡的借口,拿到信件的第二天,他拟好了辞官的奏折,皇帝也没有加以阻拦,很快就同意了。
“决定了?”下朝之后,裴彦卿与赵云挚并肩走出皇宫,春日的暖阳铺满整个汉白玉阶,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
“母亲病重,父亲说她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我身为人子,本就应该回去,再加上我早就厌倦京城的生活了,早点回去没什么不好的。”赵云挚道。
当初上京赶考谋求功名,是为了能够配得上心爱的女人,眼下功名利禄他倒是有了,却还是孤身一人。
本以为误会解除之后,柳元英就会接受他了,可没想到,她竟是连自己的面都不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
赵云挚算是看开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便他走到裴彦卿这个位置,柳元英也不会高看自己一眼。
“你知我说的不是……”
“往事不必再提。”
赵云挚果断的打断裴彦卿的话,他要说的,无非就是自己与柳元英的事,当年便是他上京赶考的,如今他努力过了,即便没有得偿所愿也不留遗憾了。
见他心意已决,裴彦卿只得道:“那我们为你办一场欢送宴。”
“不必。”赵云挚还是原来那个口吻,“我不习惯张扬,况且母亲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这些俗礼就不用讲究了,我早就让人收拾行李了,待会儿就走,你与宋好他们说一声,我就不亲自告别了。”
若是前去告别,少不得要见柳元英,赵云挚担心自己无法做到体面告别,做出越距的行为,平白给人添堵。
“这么赶?”裴彦卿有些讶异,不过又很快理解了他的心思,“既如此,我送你一趟吧,好好那边,我会解释的。”
语罢,他伸手招来随从,让他先行回家,告知宋好自己的去向。赵云挚没有拒绝他的这个提议,两人一起出了城,裴彦卿站在驿站之前目送他离开,马蹄声彻底消失之后,一辆马车疾疾驶出城门,裴彦卿回望过去,认出那是自家的马车。
柳元英率先从马车上跳出来,宋好紧随其后,两人一齐来到裴彦卿身边,柳元英四处望了一下,不见赵云挚的身影,急道:“他人呢?”
柳元英又是愤怒又是难过,赵云挚居然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春风呼呼的吹着,柳元英一下子就红了眼。当初她误以为赵云挚就是张治庭的走狗,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真相大白之后,实在是没有脸见他,因此蹉跎了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做好道歉的准备,没想到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赵母病重,他着急回家也属正常,你别想太多。”宋好揽住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两人纠缠这么多年,最后没有修成正果啦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柳元英深吸了口气,擦净眼泪之后斩钉截铁道,“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他,不管他心里还有没有我,我都要一试。”
柳元英当即决定回乡,不论怎样,她都要表明心意,为当初的举动而道歉,若是赵云挚已经不愿接受她,那就彻底放下这一段感情,安心经营生意,再也不想这些儿女俗事了。
宋好惊讶于她的勇敢,其实当初她要是允许她当说客,也许他们早就破冰了。
“你决定好了吗?”
宋好问道。
柳元英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不仅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还想马上启程,鉴于这样实在是不够稳妥,宋好强行把人留了下来,花了一夜的时间做好周全的准备,第二天才亲自送她出城。
三个月之后,宋好收到了柳元英的来信,信中表示她和赵云挚已经解除误会,原来赵云挚也一直在等着她,只因害怕再次遭到拒绝,这才迟迟没有开口,柳元英一出现在他面前,他便忍不住哭诉衷肠了。
好事成双,宋好才刚看完柳元英的信,姜焯便扶着沈如玉过来了。
“小心一些。”每往前走一步,姜焯便说这样一句话,短短几步的距离里,他说了不下十句。
平时他可没有这么娇柔做作,宋好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沈如玉几个来回,道:“这是……”
“你猜得没错,如玉怀孕了。”
话还没说完,姜焯便抢着说了一句,面上是演也演不住的笑容,沈如玉看不惯他这个得瑟的样,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姜焯也不气,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她走得累了。
“谁怀孕了?”裴彦卿刚好下朝回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姜焯昂首挺胸,颇具自豪的道:“是我。”
“那真是恭喜了。”裴彦卿随意说了一句,末了看向宋好,眼神当中有些意味不明,宋好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这几年她忙着经商,分不出精力养娃,不过,若是他真的想要的话,她还是可以抽空生一个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为了缓解尴尬,宋好不得已转移话题。
“这个我知道。”姜焯又抢过话,“大晟国的使者带了不少美人过来,陛下……啊!”姜焯惨叫了一声,捂着胳膊直喊冤,“你掐我做什么?”
“我这才刚怀孕,你便一脸色相的提起美人,掐你都算轻了,我就该休了你。”沈如玉不满的威胁,还不觉得解气,又掐了他一下。
“那美人是陛下的又是不是我的,你掐我干嘛,再说了,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听得她语气不对,姜焯哪里还敢辩解,干脆利落的发起了毒誓,表示自己日后再也不提什么美人了。
“嘴上说得好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