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玉的极力撮合之下,萧无忌很快就与好兴铺子有了来往,她自己则整天陷在终有一日觅得佳偶的甜蜜幻想当中。
日子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了好一阵子,直到三封来自丰城的信件出现,打破了他们现有的生活。
“赵家寄来的。”
裴彦卿撕开收件人为他的那封信件出现,粗略浏览了一回之后交到宋好手上,宋好取过来一看,原来是赵家父母担心赵云挚考试不中无脸回乡,是以写信给裴彦卿,请他从旁劝说。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赵云挚在京中的情况,更不知他早就搬走了,所以才将家书寄到这里。”
桌上还摆着两封信,一封是赵家寄给赵云挚的,一封是柳元英寄给她的。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赵家父母写这封信应是为了让他回家的。”裴彦卿道。
若赵云挚没有高中,若他们没有分道扬镳,他或许还能如了赵家父母的心意,然而现在很多事情都已不受他的控制,眼下唯有将信送到赵云挚的手上,让他自行选择。
提到赵云挚,两人免不了要想到先前那些糟心事。宋好轻叹了口气,道:“他现在是大忙人了,这会儿想必还在哪个权贵家中应酬呢,明日再料理此事吧。”
赵云挚没有留下新的地址,要想达到目的,只得送到翰林院当中。
宋好暂且将此事放到一边,随后撕开来自柳元英的信件,三封信当中,就属她这封最厚实,宋好到处其中的东西,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好几张银票,最后是一张小得可怜的信纸。
信中提到酒楼的生意很好,不曾因为她的离开而有所败落,至于盈利,柳元英留了一部分当中作运作资金,另外一部分寄到京城,交到宋好手上。
手里有了闲钱,能做的事便多了。
宋好连夜叫来孙兴,道出接下来的计划。
“现有的铺面实在是太小了,我想将左右几家的铺面全都租下来,扩充铺面,然后再请几个伙计,最好能有每日三千两的流水。”
现下的店铺实在是太小,以至于时时刻刻都是人满为患,空气流通很差,现在还不算热,等到真正入了夏,到时可就不只是挤这么简单了,还有热。
赶客不说,食物也不易保存。
更重要的是,小的店铺限制了她的发挥,宋好还有好多手艺没有得以展现,若是有了大的铺面,她能做的小吃也就更多了。
柳元英所寄的银票共计六千两,孙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
“宋好姐姐,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钱,何不直接开个酒楼呢?以你的厨艺,若是开了酒楼,肯定可以赚得更多!”
孙兴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
宋好从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一来酒楼市场已经饱和,二来商会的人也不好对付。
他们现在不知道小吃行业是暴力行业,因此不曾把她放在眼里,亦不曾暗中找茬,但若是拿钱开了酒楼,从此便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哪里都有发财的路,京城酒楼林立,派系分明,我们何必还要再去分人家的一杯羹呢,不如另谋其他出路。”
宋好已经想好了,从此以后,她便安心经营这种全小吃类型铺子,形成个人品牌,最好能把分店开到全国各地,让“好兴铺子”这四个字深入人心。
孙兴在厨艺上没有什么天赋,在做生意上更是没有天分,向来都是宋好说什么便认什么,眼下既听得她不想经营酒楼,便把心思收了起来,转而一同出谋划策。
“日前我曾不小心听到隔壁点心铺的掌柜抱怨入自家生意连年亏本,若是此时与他交涉,他肯定是很乐意让出铺面。还有那家成衣店,据我所知,他的小儿子突然生了怪病,急需一大笔看病抓药的钱……”
扩大铺面宜早不宜迟,了解了大概情况之后,宋好当即着手处理,裴彦卿也赶着将家书送到赵云挚手中。
翰林院人来人往,不好说话,两人特意寻了一处僻静的茶馆。
“伯父伯母还不知道你已搬走之事,故将家书寄到了我们这里。”裴彦卿边说着边取出信件。
赵云挚近来俗事缠身,确实已经许久不曾与家里人联系了,见得家书,连茶口顾不上咽了,着急忙慌的打开。
这封家书出自赵母之手,儿行千里母担忧,是以不免显得啰嗦冗长了些,赵云挚从头到尾将其看完,心情越发的沉重,端起茶水,仰头一口饮尽。
“我们就不该来这茶馆,而是要去那酒楼,茶水哪有酒水好啊。”
茶并不会让人醉,但是赵云挚看起来却有些醉了。
裴彦卿没有回应他的话题,而是问道:“伯父伯母在信中说了什么?”
赵云挚露出个自嘲的笑容,道:“母亲在信中说,她早就料到我不可能考得上了,此番同意我上京,不过是让我见一见世面,让我不必因为落第而自暴自弃逃避现实,还让我早日回家继承家业。”
信中的内容与裴彦卿所料的相差不大,听罢不止一词,只饮了一口茶。
“信中还说了,他们之所以这时才写家书,是因为不想给我压力,顺便再让我好好的款待你与宋好一回,感谢你们多日的照顾。”赵云挚又说了起来,“既然父亲母亲如此为我着想,那么他们当初就不该同意我出远门。”
赵云挚的语气当中没有丝毫的抱怨父母之意,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能的厌恶。
“你现在打算如何?是写信如实相告,还是一拖再拖?”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一味的抱怨一点用处也没有。
赵云挚现在根本没有选择,他既不能告知父母自己已经“考中”之事,更不能就此回家,因为他回不来家了。
“我还有些事要办,一时回不去……”赵云挚心中烦躁,根本不想多想此事,转而看向裴彦卿,道,“你呢?你又是个什么想法?眼下翰林院已经回不去了,在这京城待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回去你,替我奉养双亲,继承我家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