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挚:嗯???
“既如此,你若没什么好说的,就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县令不耐烦,挥挥手,示意几位停下手的捕快速度些,好搬了尸体回衙门。
“慢着!”
这回出声阻止的是裴彦卿、
“又怎么了!”县令已经有点恼火了。
“这里可能是杀人现场,还是不要随意破坏的好。”
他依旧是不卑不亢,处变不惊的样子倒是让山长和几位先生暗暗点了点头。
县令心烦的很,一大早莫名其妙把他闹起来,又是在白鹿书院这样的地方出了命案,站在这里光是血腥味都要熏得他闹腾,还有这么一大帮人乱哄哄的吵闹,他早就心底不耐烦的很了。
听了裴彦卿的话,心里也是很不屑,只是冲着那几个捕快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搬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现场弄乱了。”
“你们,还有你,”他又转头点了点谭东财二人和裴彦卿,“劳烦几位跟我走一趟了!”
赵云挚有些着急,眼看着有捕快上前就要来押解裴彦卿回衙门,他急着上前就要拦人。
“你们不能……”
话没说完,裴彦卿给了他一个眼神,缓缓的摇了摇头,薄唇轻启,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赵云挚看懂了他的意思,重重一点头,转身飞奔往天香楼跑去。
宋好得知消息的时候,正跟柳元英在天香楼捣鼓着新式小吃,听到赵云挚长话短说带来的消息,手里打发好的一碗蛋液就这么啪一下打翻在了地上。
“人命官司!”
这时候毕竟还是封建社会,各种刑侦手段和司法制度都还很不齐全,涉及到人命这样的大事,若是身负嫌疑,又遇上案情扑朔,运气不好的被屈打成招也是有的。
哪怕如今裴彦卿已经中了举人。
死的可也是个书生秀才啊。
宋好从惊慌之中缓过神来,立刻就要动身去官府找裴彦卿,柳元英却冷静一些,伸手拦下了她。
“现下你去官府没有任何益处,若是有心人指摘,到时连你身上也被泼上脏水,那时情形可就更难办了。”
宋好脚步迟疑了一下,转头无措的看向柳元英。
“那,那怎么办?”
声音里带了点细微的压抑的哭腔。
柳元英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莫急,我这就回崔府去找父亲,看看他那边可有什么法子可想,你若是不放心,就跟我一道。”
“好!”
赵云挚也不放心,跟着宋好柳元英三人一行,快马赶去了崔府。
崔老爷子今日没往书院去,三人去时他正在院中逗弄着一只鹦鹉。
柳元英领着宋好赵云挚一路慌慌张张的走来,腰前禁步上的玉石碰撞的叮铃作响。
“父亲,裴公子出事了!”
毕竟是在官场经历了多年大风大浪的人,闻言也只是转头讶异的看了一眼三人,沉声道:“什么事,慢慢说。”
宋好急的快要哭出来,三两句话完全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赵云挚出声,简单讲述了今早和裴彦卿去书院发现命案的经过。
老爷子听完静默的站了片刻,掀眼看了一眼宋好,先说了一句“若事情还未到哭的地步,那光顾着哭就是愚蠢。”
“父亲……”柳元英担忧的看了一眼宋好。
宋好咬了咬唇,强自将一团乱麻的心绪平静下来,尽量稳住声线答道:“先生说的是!可这件命案绝对与裴彦卿无关,求先生帮帮他!”
崔老爷子嗯了一声,转过身去将手中鸟食丢进鹦鹉食盘子里,拍了拍手道:“等着,我亲自去一趟府衙。”
柳元英面上一喜,转头激动的捏捏宋好的手。
宋好郑重其事弯腰预备跪下给崔老爷子磕个头,半路给柳元英态度强硬的扶住了,只能改换行了个深深的福礼。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崔老爷子抬脚前也轻哼一声,“跪倒不必,我回来前,你做上几个小菜便可!”
“……好!”
宋好这会儿并没有心思去做美食,可崔老爷子已经答应了亲自去府衙给裴彦卿做担保,她也只有这一项可以聊表谢意了。
柳元英看出来她现在状态不佳,低声安慰道:“不慌,有父亲和崔家在,裴公子不会有事的,至于做菜,父亲也只是随口一说,想叫你别太担心罢了。”
话是这样安慰宋好,可她心中犹疑的是,崔老爷子是否会帮到那个份上。
他赏识裴彦卿的学识不错,可将来入朝为官,说到底还是凭借的实力手腕,若是裴彦卿还是举人身份就事事都依托崔家势力,那崔老爷子是否会改变自己的态度看法都是未可知。
柳元英能想到的事情,宋好静下心来后自然也都能想到。
两人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平定不过片刻,崔或也收到消息匆匆赶来。
一来就劈头盖脸问道:“怎么回事儿!裴兄惹上命案了!?”
宋好此刻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声音也冷静的出奇。
“死的那位书生叫丁志恒,先前喝醉了酒拦住他起了些冲突,昨晚被人杀害在自己的寝室,他那两位室友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就拉上了他。”
崔或也奇道:“裴兄这样的性子,旁人怎么跟他起的冲突?”
赵云挚此刻也顾不得心虚,一旁答道:
“书院里有些书生瞧不上裴兄的出身,又嫉妒他的学识,一日嘲讽起来,那丁志恒开口为裴兄说了两句话。不想乡试后,那几人找上丁志恒的麻烦,挑拨了两句,讥讽他落了榜,攀不上裴兄的关系,因此起的冲突。”
“然后他第二天夜间就给人杀害在寝室里头了?”
“嗯,他住的那间共有三人,另外两人名为谭东财和卢光苗,两人都自称是散学后出了书院在外喝醉了酒宿在了外头,今早才回来。”
赵云挚说完怕遗漏什么细节,又补充道:“说来奇怪,那凶手不知和丁志恒有什么深仇大大怨,居然生生将他的头颅割下,只留下一具尸身在寝室中,满地都是鲜血淋漓,十分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