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吃完饭，已经七点多了。好在吃饭的时候，他让娄家的人去送过信儿了，不回去吃饭。
没有手机是够麻烦的。
他直接坐车去了小酒馆。自行车还在那呢。
倒是还有几桌客人，正喝着小酒。
有两桌轧钢厂的工人，和刘贤打了声招呼。
刘贤回应了两声，就直奔柜台。
“徐经理，我来取车。”刘贤一身酒气的走进了小酒馆，对着徐慧珍说道。
“在后院呢。我带你去取。”徐慧珍说着刚准备让蔡全无招呼下，却又停下了，转头走向牛爷那一桌。
很快徐慧珍回来了，带着刘贤去了后院。
“徐经理，麻烦你了。”刘贤看了自己的车，就准备推车走人了。
“刘科长，先等下。”徐慧珍上前拉了一把，抽了抽鼻子。
“刚喝了点酒，有味儿。”刘贤拍了拍衣服。
他刚说完，徐慧珍就扑了上来。
刘贤吓一跳，正在犹豫抱上下哪边呢，徐慧珍却又直接停下来了。
“有女人味儿。你不是从家来的，那就是外面的。”徐慧珍笑着说道。
“白高兴了一场。”刘贤正张着手，有些无处安放。
“你要多少肉？”刘贤问道。
“不能太少，但是也不能太多。容易被人盯上。”徐慧珍说道。
刘贤比了个拇指，推着车就准备走了。
“要不，给你抱下？”
“抱不动，太沉了。”刘贤头也没回的走了。
徐慧珍不知道想什么，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称呼上您已经变成了你，少了一些礼貌的感觉。
……
日上一竿半，刘贤家门被敲响了。
“你现在还兼着接送上班的差事了？”刘贤穿好衣服，看着门口等着的杨秘书。
“杨厂长等不急了。他说，您今儿可能不去厂里。”杨秘书一脸无奈。
“他猜对了。”刘贤耸了耸肩，接过秦京如递过来的牙刷和杯子。
洗漱完，被秦京如喂了个鸡蛋，又亲了一口之后，刘贤还是无奈的跟着杨秘书去了厂里。
到了门口看到了李军。
“军子，最近没见呢？”刘贤停下来问了句。
李军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熟悉的晒太阳的身影。
“我让你帮我看着家，你个老小子还失踪了。”刘贤骑车过去，直接顶在了躺椅上。
“你家那情况，谁敢动。我去接这小子了。既然是你的人，总得学点本事。”郑虎眯着眼，嘟囔了一句。
“被人伤了？”刘贤突然抽了下鼻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没啥事，被狗咬了。”郑虎侧了下身子，摆了摆手。
刘贤也没有多问，骑车进了厂子。
原本还以为是去厂长办公室，没想到被带去了一个旧仓库。
外面看着破旧不堪，里面却是修整的不错。
两百多平的仓库，摆着十多台机械。
“这些都是因为各种故障，无法修复的。老工程师对俄文不太熟悉。上面下来的翻译，也看不懂专业的俄文。这些老伙计就只能放在这里吃灰。”
杨厂长原本站在仓库内沉思，听到脚步身，看到是刘贤就沉声和他说道。
“一年前，我站的位置是厂区中间，我告诉所有人，我们厂将会成为国内第一，将会走向世界，最后成为世界第一。”
“没两天，老大哥就走了。开始还勉强能保持，时间越久，机器故障越多，最后成了现在这副烂摊子。”
“咳咳。”刘贤轻咳了下。他怕笑出来。这老杨也够倒霉催的。
“说正事。”
“那个，你不是懂俄文吗？你看看这些机器能不能修一下。申请被驳回了，技术不够，上面暂时也无法支持。如果能修上，我再去一趟。”
老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大个厂，啥事都指望着一个人，有点说过去。但是，困难，是真的困难。
这一个大窟窿，没有三年填不上。
“喂喂，广播通报，鉴于刘贤同志对机械技术的深度了解和应用，为厂内解决设备的组装和维修问题，厂内领导研究决定，晋升刘贤同志为技术科副科长。”
照旧。
“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刘贤笑了下。
“快四百块钱，不知道怎么花了。”刘贤小声嘀咕了一句。
“咳咳，那个……其实，这个副科没多少的。”杨厂长小声说了句。
“怎么理解？”
“副科的待遇工资不是叠加的。多一个副科的职位，最多算兼任，不过厂里会有一份补贴。”杨厂长解释了下。
“那两个21级，能不能换个20级待遇？”刘贤好奇了一下。
“这个不太允许。不过，我们厂提级的话，级别会提高的。”
“我只是问问。我不是那在乎钱的人，纯好奇。”刘贤摆了摆手。
“厂里还存了一些票……”杨厂长掏出来十多张票，还没说完就被接过去了。
“你这人就是太客气了。都是厂里的工友，为厂子奉献，那是光荣。”刘贤已经捻开扫了一眼。
自行车，手表，收音机，全了。
其实，他不缺钱，也不缺票。但是有个来源解释，总是好的。
最主要的是，一个人不能太完美了。一个表现的完美的人，对你上面来说，不安全。
和珅为什么被器重？
杨厂长笑眯眯的看着刘贤收票的动作，只要敢收就好办了。
他对着仓库外招了招手，十多个年轻男女鱼贯而入。
“这是我们能找来的，中专以上的学历，适龄的人了。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志。”杨厂长解释道。
那两个技术员也在其中。
“那我说两句？”刘贤客气了一下。
“技术科交给你了，我只要结果。”杨厂长直接说道。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认真学。时间紧，任务重，没人给你们，或者是给我，几年的时间，等你们成材。我不会一点点的从基础教你们。这些，需要你们空闲的时间去自己学。”
“我提前告诉你们，跟我学，会很累。如果你不累，说明你废了。如果没有这个认识，现在可以退出。”
杨厂长最后站出来，说了句：“同志们，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一个机会，而是一项任务。一项把全厂的未来，交到你们手中的任务。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一声齐齐的呐喊，让刘贤有点懵。
这个时代的方式，果然简单粗暴。不愧是领导，就是会说。
刘贤也没有废话，挑了一台简单一点的，直接就抗出来了。
出来几个人还想帮忙，发现，真心抬不动。
厂里有个传闻，新来的刘科长，能打死野猪，力气惊人。今儿算是开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