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直接回家了。
看来要弄个手表了。刘贤无奈的想道,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摸回自己家,房门已经锁了。
敲了两下,卧室那边就开了灯。新装的房子,总算通电安灯了。虽然度数不敢恭维。
秦京如从卧室出来,到大厅,打开了中间这屋子的大门。
“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秦京如低声问了句,就把他拉进来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秦京如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她确实不是想乱打听。
“你还以为我出去偷吃了?是厂里的事情,以后经常晚上出去跑一趟。”刘贤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他一把抱起秦京如插好门,就转身回屋去了。
把她扔在炕上,接着也扑上去了,总算身边没人了。
……
早上刘贤还没醒,就被人秦京如叫起来了。
厂里来人了,还是杨秘书亲自来的。
很快,杨厂长办公室内。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你心大了。”老杨伸手点了点刘贤。“一车物资你就扔在保卫科了。”
“不然呢?”刘贤耸了耸肩。
让他半夜看守?怎么可能。
“你的副科长已经定下来了。今天能通报。因为你的特殊性,厂里决定给你配一个秘书,平时在后勤工作。”
“配个秘书?这待遇可以呀。”刘贤笑着说道。
“说是秘书,平时还是在采购那边的。你级别不够,只是因为情况特殊,才给你这个待遇。你是打算在科里找,还是自己带一个?”杨厂长问道。
刘贤听到这个问题,才反应过来,这是打算给他个正式工的名额。
其实老杨在昨晚之前还没有这个决定。只是早上来厂里就听说一批物资到了。
能这么快拿到东西,他心里那点疑虑彻底打消了。
让人把物资拉去仓库,顺便和几个领导碰了下头,这才弄出来了一个名额。
“我自己带吧,用着顺手。”刘贤说道。他心里有个人选了。
“以后,你要出去,记得和仓库那边说一声,会留人等你的。登记之后,白天就去拿钱。还是那句话,弄多少都要。”
“如果有好东西,量少点也可以。”这句是压低声音说的。
这是打算开小灶了。刘贤心里明白,也没有多少。
拿了一份介绍信,就准备离开了。
介绍信是给他准备秘书进厂用的。
其实他当上副科依旧不用坐班,平时有事,都交给秘书记录。等他来厂里取钱的时候,秘书到时负责和他对接。
这待遇除了他能弄来物资之外,和老杨脑补出来的庞大关系网脱不了干系。
就在刘贤刚准备出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他顺手打开门,竟然是娄半城。
“娄董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杨厂长有些意外。
他好像没接到秘书通知。
“杨厂长,你忙吧。我找他。”娄半城指了指刘贤。
说完之后,他就拉着刘贤离开了。
“果然……”杨厂长反应过来,慨叹了一声。
他算是彻底把自己套进去了。
“娄董,什么情况?”刘贤跟着娄半城去了一间空的办公室,然后问道。
“情况有变,对方提前了两天交货时间。”
“这么儿戏吗?说改就改了?”刘贤没想到。
“受制于人罢了。”娄半城叹息了一声。“虽然我是个在外面不受待见的商人,资本家,可是我一直希望国家能够真正站起来。”
“话语权,我们需要话语权。我们真正强大了,才不会被通知。对他们来说,他们只需要通知我们,而不是和我们商议。”
“行了。娄董,你不用给我上价值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跑一趟嘛。民族大义都出来了。”刘贤还是打断了慷慨激昂的娄半城。
上价值?没听过,不懂,但是不能问,露怯。
“这是心里话。虽然有点私心,但是不多。”娄半城高兴的说道。
“我信。”刘贤点了点头,心里又加了句:但是不多。
看着慧眼之下,那53点的数值。刘贤心里直呵呵。
我信你个鬼,老头子鬼的很。
每次都是一副推心置腹,相见恨晚的模样,骗鬼呢。
“不知道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娄某准备的?”
“两百根小黄鱼,或者二十根大黄鱼。我要安家的。另外一套二进的院子,回来给我。”刘贤笑着说道。
“好。应该的,应该的。晚上会有人过去。”娄半城笑着说道。
刘贤也没有和他多说,说了句回去准备就闪人了。
去财务那领了钱,肉加面,有一千多块。
领了钱,和杨厂长打了声招呼,要外出半个月。
刘贤到了大门口,郑虎倒是风雨不误,照例养老。
“你小子现在可以,能弄来白的了。”郑虎眯着眼睛看着刘贤笑道。
这话说,要是在后世不知道还以为违禁品呢。
“混口饭吃。”刘贤伸手指了指头顶。
反正有事就往上指,其他全靠对方脑补。
“我要去香江一趟,今晚就走。家里那边你帮留意一下。厂里的卡车能搞出来两辆不?”刘贤抽出一包中华来,撕开,抽出一根就扔给了郑虎。
郑虎看了一眼这烟,抽出一根就放到怀里的口袋中了。
“不太好办。运输队都是有数的。要不你等等,过两天有押运任务,到时候会有两辆车被人敌特袭击,原地报废,能好操作一点。”郑虎沉吟了一下,才低声说道。
刘贤愣愣的看着郑虎,这算不算监守自盗?货没丢,车丢了?
“你瞅啥?厂里的卡车都是有数的。在厂里丢了,保卫科很麻烦的。”
“我只是想借两辆卡车,去拉点人。”刘贤抽了一口烟,默默的看着地面,说道。“是我格局小了。”
“借车你弄的这么严肃干嘛?”郑虎白了他一眼。“你叫大头带你去运输队,就说保卫科要用车,去搜捕。”
“对了,你到香江,干嘛去?”郑虎顺口又问了句。
“去押运点东西。”刘贤轻声说道。
“娄半城?今儿他好像来厂里了。那个小资本家找你办事?有好处?”郑虎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厂里的方向。
“小资本家?你这口气可以。收了二十根大黄鱼。”
“黄鱼不好用,国民时候的东西不好见光,还不纯。还得现在的金条实在。你有粮食的路子,还缺钱?那老小子可精着呢。”郑虎轻声嘀咕着。
“不能白做事。再说,不拿点好处,他也不心安。我倒是想要些旧东西,怕打眼。”
“你小子看着办,不行就把小七带上,需要人手,倒是还有几个。”
“不了。人多眼杂,我应付的来。”
“那你自己小心。你应该有个木牌吧?挂上吧,报个平安。”郑虎也没有在多劝。“小心着点,完整的回来,生几个儿子给我玩玩。”
“让你玩?还不被你教废了?想玩,你不能自己生两个?”刘贤撇了撇嘴。
“不能了。”郑虎有些落寞的说道,之后闭上眼睛,手指轻叩躺椅扶手。
刘贤扫了一眼,他那条瘸腿。难道废了不止一条?
“别给我玩废了。”刘贤扔了烟头,起身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郑虎没睁眼,嘴角微翘。
刘贤走了。郑虎依旧在那晒太阳。
只是他的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泪。
木牌,他九年前亲手掰碎了一块,和一捧土装进了一个骨灰坛里,埋进了一座坟里。
大头揣着刘贤给的一包烟,拿着一封信就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