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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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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是林耀的父亲,林元出生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当时解放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福建沿海,蒋介石匆忙败退台湾岛,一路上不断抓壮丁,林元一家因为采石的缘故都在深山老林,故反而躲开了这一波被抓壮丁的命运。林元有两个兄弟,一个姐姐,他自己排行第三,大哥叫林鹏,二姐叫林银,小弟叫林春。

在旧社会的农村,尤其是福建沿海的农村,重男轻女思想尤为严重,林元家这种三兄弟的家庭别人更不好惹,再加上采石匠的工作虽然危险辛苦,但是收入却相对可观,虽然不能说富裕,但是在当时的乱世也能养的活一家老小。因为常年打石头,再加上采石匠吃的是体力活,对文化知识也不上心,加林元父亲自己也都大字不识一个,孩子的名字也是随便找路过的算命先生起的。

所以从林元记事起他都没接触过书本。林元的大哥林鹏,年长林元十岁,他算是家里最想读书的人,他小时候偷偷跑到私塾去听课,但是因为家里实在需要劳动力他16岁就被父亲带上山打石头。二姐林银是家里独女,因为兄妹四人的母亲体弱多病,其实林银便担负起姐姐和母亲的双重职责。至于小弟林春,反而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因为他是林元父亲42岁生的孩子,算是老来子,所以备受父母以及哥哥姐姐们的喜爱,自小也没受过什么苦,好吃好喝的也是先他上。而且因为家里人呵护的好,所以长相又比较清秀,白白净净的,是当时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后生。

转眼间林元也16岁了,那时候新中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又正值大跃进时期,到处都在搞建设,放卫星,水稻亩产万斤,大炼钢铁,大搞房屋建设,所以对石材的需求量也直线上升,公社安排林元一家去采石头,此时的林元也出落的越发的帅气,浓眉大眼,身高快1米8,嗓门还格外大,所以当时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到了16岁了,林元便需要和家里人一起上山采矿了,林家世代相传的规矩便是女孩15岁,男孩是16岁就得上山,进采石矿干活。所以林元便扛上铁钎,跟着父亲进了山。

因为林元的体格子强壮,又加上一米八的大个子,所以一到石矿坑就被安排去做最苦最累的活,也就是砸铁锤,是那种四十多斤的大铁锤,也就是我们看春晚里一锤八十的那种大铁锤!先是需要一下一下的凿开一些排列整齐的洞在石头上,之后需要加入铁椽子和铁片,再用大铁锤猛烈的敲击铁椽子,这种铁椽子顶部尖尖的,扁平的形状,越往后越粗,所以越敲击洞口就会被越撑越大,当一排洞口都被撑大的时候,就会整齐的形成一排裂缝,这样一块石头就被整齐的分开了,这就是采石匠独有的智慧和世代相传的经验。

林元第一次上山,对这一切还很新鲜,干活也有冲劲,所以也很受工地上人们的喜爱,而且也和隔壁矿坑工地上陈家的小女儿,陈英所熟悉,陈英个子不高,大概也就152cm多一点点,但是陈英很能干,她15岁就随父母亲上山,不但会洗衣做饭,还会扛石头,挑土,小小的身躯,矮壮矮壮的,力量可一点也不小,林元的父母也正是看上陈英的踏实能干,就和陈英的父母确定了两人的亲事,林元当时也才16岁,懵懵懂懂的就让父母定了亲,而陈英看着高大帅气的林元,也就羞涩的点点头,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当时给的彩礼是一担地瓜干,而女方家的陪嫁,则是一床红色的棉被。

在此之前,林鹏也早已娶亲,林银则嫁给了隔壁村的生产队大队书记,在农村是讲究长幼有序的,必须一个一个的结婚。林元结婚的时候,小弟林春才6岁,父母亲却干不动了,那时候的劳动强度大,人体的损耗也大,加上营养不良,林元的父母早早就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愈下,又赶上那时候闹三年自然灾害,所以林元一家的生活也越来越窘迫,让林元早早成亲,也是父母怕自己撑不住,没有父母的帮衬,到时候林元就难以成家立业了。

林元和陈英总共孕育了6个孩子,3男3女,老大是林烟,女儿,老二林红,女儿,老三林阳,儿子,老四林耀,儿子,老五林卯,儿子,老六林桃,女儿。当时国家效仿前苏联,实行英雄母亲政策,鼓励多生多育,所以每家每户都是五六个孩子,最差也有三四个孩子。既有政策支持,又受农村多子多福观念的影响,还有采石匠职业父子相承的特性,就导林元有许多兄弟,自己也生了六个。

林元陈英自从结婚后,加上孩子陆陆续续出生,养家的重担就压到了林元的肩膀上,为了赚更多的工分,林元不但白天去采石,晚上还兼职去赶牛犁田,有时候还偷偷晚上从地里刨点红薯回家给老婆孩子吃,这样不分昼夜的干活,再强壮的人也顶不住,在某天熬夜完,第二天林元去采石坑干活,由于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整个人精神恍惚,一个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后面抬着的石头也跟着滚下来,砸在了他的腿上,虽然即使避开保住了性命,但是从此以后,那条腿就废了,林元也就成为了一个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

可能是因为断腿的影响,或者是对人生的绝望,林元从原来的阳光开朗的人变得沉默寡言,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对陈英也是时常打骂,加上嗓门又大,林元一家就成为了这个不大的农村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林元在一次上楼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倒,旧疾复发,不幸去世,终年只有62岁。终究没有扛到千禧年,也没有看到他所喜爱的孙儿结婚娶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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