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小包囊走在土路上,据黄大哥所说,沿着他们村子这条路一直走,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走到官道上,再沿着官道一直走,看到城墙,就是长安城了。易楠感觉两眼一抓瞎,在淘宝贝买了本贞观时期的唐朝地图,打开,按着地图标注大概估量了一番,这蓝田县到长安城直线距离四十公里左右,骂道:“你们这些写穿越文的老贼,蓝田到长安这是骑马一会儿的事吗?四十公里路!林北怎么走得动阿?”
易楠看着这泥土小道,后悔没听黄大哥的,等着黄家村的牛车去长安城,只能收了地图认了,看官道上能不能拦个顺风车。
还好赶路的途中也不寂寞,听说唐人人人佩刃,有尚武之风,易楠在淘宝贝淘了一把花纹好看,里面为数不多十分低调的黑色龙泉剑,取出观赏一番,挂在腰间,稍带得意道:“嗯,还像那么回事儿,有那么几分游侠儿的味道。”
就是个装饰罢了,真有问题,十步之内枪快,十步之外,枪又狠又快。想到这易楠便不禁笑出了声,瞅着身上洗的发白黄大哥的衣服,不禁随口诵道:“赵客缦胡缨……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哈哈哈,快哉。”
一阵掌声远远传来,土路交接官道处,一车队停了下来,一老者掀开车帘道:“仁可,你且过来。”
坐在车前一学生装扮的人,走下马车靠近窗边行礼道:“老师,有何吩咐?”
颜师古指了指正在往官道上走的易楠道:“你去将那少年郎请于我车上一见。”
仁可躬身行礼应是后便离去。
快走到官道时,见一身着白衣,像似学子般的人走近前抬手行礼道:“兄台叨扰了。”易楠礼貌的回礼后,仁可继续道:“家师闻兄台诵诗,命我请兄台于马车上一见,不知兄台方便与否。”
嗯?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啥来啥,刚到官道上就有车可以搭,易楠如是想着。
仁可见易楠思索着什么,像似不便,张口道:“若是兄台不便……”
“方便!方便的很!你带我去便是!”易楠赶紧开口打断仁可,这好不容易遇上的车,可不能就这么跑了,让他自己走不知道得走到多久。
“兄台随我来。”仁可在前面引路。
易楠被请上了车,见车上一老者,含笑注视,放下随身的东西后便向老者行礼道:“不知道老人家欲见小子,有何事。”
颜师古抚了胡须笑了笑道:“小友无需担心,行至于此,忽闻远处放声高歌豪放不羁,又觉恰到好处,才情尽显露其中,为此便想与赋诗之人一见,促膝而谈,我在此处远远只见小友一人,老夫便猜那人是小友你了。”
易楠眼珠一转便道:“老人家谬赞了,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胡诌几句罢了,当不得。”易楠脸不红心不跳心想,李白也还没出生,上辈子念了几十年他的诗,现在拿来搭个车用用,也不算对不起他。书里说,读书人的事那叫偷吗?易楠随即问道:“敢问老人家,是去长安城吗?能否捎带小子一程?”
“正是,举手之劳而已,正好可以与小友畅谈一番。”颜师古回答道,随后掀开小窗帘道:“仁可启程,回长安。”
易楠只听马车外应道:“是,老师。”马车摇晃了一下,开始颠簸前进。
“小友如此才情,应是有功名在身吧。”颜师古捋着胡须问道。
“不劳老人家笑话,小子从学多年不曾有过功名。”易楠说着,心里打着小九九,哥们这读了十几年书也没想过去考公上岸。
两人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谈吐间颜师古只觉此子言谈举止颇具文人风雅,说话也恰到好处,不知是谁家的麒麟儿,虽年龄差距颇大,也不影响他结交。
“易小友,敢问家中何处,往后老大闲暇之余方便走动一番。”
易楠想着黄大哥从之前的易楠`他`自己身上破烂衣服里整理出来的竹片片,说是他的户籍身份证明来着,也是蓝田人家,叫易家村之处,黄大哥找人帮忙打探,他家中只余他和他弟弟、妹妹三人,父亲隋时征高句丽时受伤,回来没几年便病逝了,母亲拉扯几个孩子没多年也去了,弟弟和妹妹被母亲去世前,交于长安城中舅舅家照顾,只留老大易楠一人独自采药材售卖为生,易楠估摸着原来的`他`就也是上山采药,失足没了的。
易楠向颜师古交代了原由,编撰着读书也是拜了山里一道家老神仙,奇经八卦、四书五经、光怪陆离的东西都有教授于他,他也只是涉猎一番,在其编撰的老师中也只能算是中等之资。他博士生导师也就三个学生,他是第二个收的,算在中间,易楠心想着他一千三百年后的导师,也不会知道自己被形容成道士了,反正导师和道士也差不了多远。闻言颜师古也有些惊讶易楠的身世。
易楠劝解颜师古道:“老人家莫要感叹,这世间比我清苦之人不知几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颜师古闻言,脑袋嗡嗡直响,这句话直接说道他心坎子里去了,
马车外面突然传来声响道:“老师,咱们到快长安了。”
易楠随即掀开门帘,想看一看着闻名千年之城,远远望去宏大的城墙,像山一样矗立在平原之上,依稀能看得到城墙上已经变成深黑色的血迹,这是历史和生命的印迹,易楠便觉之前在西安看的那些个城墙感觉被忽悠了。
颜师古看着易楠从门帘出望着长安城墙的背影,又看到从缝隙出露出的长安城一角,便觉此次出行不虚,他颜师古好似为陛下寻得一大才,他当即回去便向陛下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