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哆嗦了一下，擅长脑补的她已经在脑海里完整地构思出齿鹫被斩断双足双翼，然后接入冰冷机关中的画面了。
“感觉，有点邪恶……”她忍不住评价。
“不必犹豫，活物改造，完全可以说是邪恶的手段了。”
洛凝吃惊地看着凌，对她的坦然有些始料不及。
所以圣光教会其实也是反派？
齐长生脑海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见识过陈勇和凌擎的手段后，已经默默将其所属的崇神教宗贴上了“邪恶联盟”的标签。
既然崇神教宗是邪恶阵营，那么与其对抗的圣光教会应该是守序阵营才对。
而且自己作为传说的一部分，显然更偏向圣光教会这一边，所以他早就默认了圣光教会的正义性。
如今听到凌平淡的说出活物改造这种手段，他不免有些担心自己的判断。
“你们啊，看来是经历了太久的和平。”
凌似是看透了齐长生心中所想，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世界险些崩毁的末后时代，捕捉敌方阵营的魔物进行改造，算是最温和的战斗手段之一了。”
“你无法想象那个时代的人，可以邪恶到什么地步。”
“没有法律、没有正义、没有公平、没有秩序，只有罪恶和死亡，在那个环境里，圣光教会完全称得上是正义的一方。”
“走吧，我不喜欢解释这些事情，不久后你就能亲身体会到了。”
凌扛起大剑，率先走进了漆黑的通道中。
通道是螺旋向下的，狭窄潮湿，看得出这是一条预留的密道。
齐长生静静地跟在凌身后，思索是什么样的可能，让将军殿和木神宫之间多了这样一条密道呢。
总不能是留给岐将军和木神灵魂串门打牌的口子吧。
“没什么特别的，工人们预留的逃生通道，连接将军殿不容易被发现。”岐自顾自解释。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齐长生看着眼前一抖一抖的高马尾，表情管理险些失效。
我刚才是在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来吧。
而且，她也没有回头，看不到我的表情，所以她是怎么精确地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的呢？
难道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好可怕！
另外，她什么时候把头发扎起来了，话说这样更好看了呢。
“哎呦，放心啦，我没有读心术，只是随口一说啦。”
凌转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哦还有，谢谢你夸我。”
高马尾轻快地跳动，齐长生紧张到停住呼吸。
还说没有读心术？！
通道的尽头也是一面石墙，古朴且坚硬。
“准备好了呦”
凌毫不犹豫地挥剑横劈，石墙出现了一道裂纹。
果然神墓要比将军墓用料好一点。
齐长生一拳砸在裂纹处，石墙轰然倒塌。
“喂，手不疼吗？明明我再一剑就搞定了。”
凌小脸上尽是幽怨，像极了被抢人头的祖安少女。
不过，同时和埋怨的语气神态一起出现的，是关切的询问，对齐长生来说这倒是很奇特的体验。
“没过瘾？那它们交给你了。”
齐长生感受到了危险气息的接近，微弱，但是数量不少，是凌可以轻易解决的场面。
“嗯哼，让你看看姐姐的水平。”
凌挥舞着大剑，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少女的横冲直撞，杀入了齿鹫机关之中。
这种机关兽和鹰隼差不多大小，鸟喙和利爪闪耀着暗金色光泽，应该是由某种金属打造。
翅膀看起来是木质，上面嵌有很多同样由金属制成的鸟羽。
躯干部分未有改造，是原始的生物状态，看似薄弱，确实最不容易被破坏的部分。
凌挥舞着大剑横批竖斩，将齿鹫砍得上下翻飞。
但是，并未有一只齿鹫受到实质性伤害。
这种特殊的金属像是能够吸收大剑上的动能一般，当大剑砍击在上面，它会迅速变形，而后弹开，等后飞一段距离后金属回形，同时齿鹫机关的飞行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显而易见，它借用了凌的力。
不死族魔物的不死能力来自心脏，它们的肉身是可以被斩碎的，但离谱之处在于，只要被斩碎的肉块中有心脏或是心脏的一部分存在，它就可以在合适的条件下重新生长出一个完整的个体。
即便将它们的心脏挖出焚毁，也无济于事，只要有了合适的条件它就能秽土转生。
这也是千年前圣光教会没有对死去的冰魔和冰龙进行处理的原因，他们没有阻止其心脏复生的方法。
与其瞎搞弄出更多个体，倒不如保持它们尸体的完整性，只隔绝掉能让给他们复活的环境已达到封印的效果。
不过，越破碎的心脏复活所需的时间和环境条件越苛刻，死前越强的不死族个体，想要复活的先决条件就越困难。
冰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颗硕大的心脏，可是喝了整整一年的活人血液才重新跳动起来。
至于齿鹫这种小型不死族个体，复活的条件就少了很多，只要心脏不是碎得太厉害，基本都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复活进程。
凌看似拿它们无可奈何，实际上只是为了防止它们死后的疯狂分裂，她没有动用魔力，完全在用肉身力量和它们纠缠。
当然，齐长生并不知晓这一点。
“需要帮忙吗？”他看战局焦灼，忍不住问道。
“稍等稍等，让我再找找手感。”
凌不急不躁，继续在齿鹫机关群中左冲右突。
齐长生定定地看着她，他觉得凌在这短短几分钟里，步伐越来越精湛巧妙，剑技越来越赏心悦目。
渐渐地，给人一种她正在翩翩起舞般的轻松写意。
这女人，在拿它们当做练手的木桩啊。
“哈啊，回来了，都回来了。”
凌银铃般的笑声传出，下一刻，从她身上炸开有如实质的银色光芒，围绕在她身周的所有齿鹫机关，尽数被击晕在地。
“好，好帅！”
齐长生怔怔地看着站在亮光中的少女，像是看到了神明。
“嗡嗡嗡”
地面上的齿鹫机关忽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转瞬之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凌的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