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侧妃要开口,她又不紧不慢的抢在侧妃之前开口道:“再有,王府莫名其妙的发现一具尸体,仁爱善良的王妃想要将事情弄清楚,给死者一个坟墓,也好过死者成为孤魂野鬼强啊,这样的大好事为何侧妃要阻拦呢?侧妃不是说王爷的后院是安宁清幽的吗?摆放着一具尸体的后院还如何清幽啊?所以我认为,咱们应该尽快的将这个死者的身份弄清楚,死因弄明白,还大家一个安宁清幽,也省得以后人心惶惶的,大家都担心自己莫明其妙的死了,反而还被主人给随便处理了不是?”
她慢条斯理的话,却奇迹般的引起了仆人们的共鸣,在他们的生命中,他们的命是不值钱的,主人家随意打骂打杀,他们都是小心翼翼,但他们同样也爱惜自己的性命,如果有一天真的是他们自己成为了这个死者的下场,他们当然希望能有人帮助他们申冤,最起码给他们复原身份,让他们不要做孤魂野鬼。
也许是感同身受的,也许是木语音的话语太有煽动性,几十个仆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侧妃,目光里有其求,也有一种同悲的凶残,仿若侧妃不答应查清死者身份给个坟头的话,他们就会做什么。
这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木语音擅心术,很开心无形中壮大了队伍给侧妃压力。侧妃答应了她没损失,侧妃不答应,那侧妃可就得罪了一群仆人,她木语音同样有利无害!
侧妃被那群人看得忽感压力,但她真的不能让人来查看这具尸体,因为她已经知道这尸体是谁了。她当然是说了许多拒绝的话,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企图吓唬住仆人们再给点甜头,但是仆人们却完全不领情,隐隐的对侧妃的话产生了厌恶和抗拒。
木语音见时机差不多了,语气骤变,不再软绵绵的令人怜惜,而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势,大气十足的调遣那对此事最愤怒的仆人:“你,立刻去衙门报案,并且带仵作来,侧妃不管这事,我木语音来管,必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枉死!”
众人颓废灰暗的精神,立刻一震!
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那迎风而立在池边的女子,清冷的脸上隐约可见的笑意,但此刻这种笑不再是干净可爱的,而是隐隐透露出一种狂傲霸气的风采,明亮的目光坚定的让人愤怒的心似乎都找到了一丝破口,有鼓动的暖意和澎湃随之震动,在她飞扬的发丝裙裾中跟随着起伏。
相信她!那是那一刻被压迫到辛苦绝望的仆人们心中的呐喊!
那被指点的小太监狠狠的擦了一下眼角,对木语音一个鞠躬,转身就跑。
“站住!今日谁敢出这王府大门,格杀勿论!”侧妃见竟有人真的听从木语音的话离去,便发狠的喝道。
整个池塘边鸦雀无声,那小太监也僵住了。
风吹过,只听木语音慢悠悠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坚定而又轻蔑的萧然道:“你只管去,天塌下来我给你接着,她侧妃若真敢格杀勿论,有木语音在前面给你挡着。”
轰隆隆!众人只觉得那轻声细语的话竟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般注入人心,众人在看向木语音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敬服!
日光下,那前一刻还笑容可掬的女孩,这一刻却仿若不可一世的倾世魔魅,火红的长裙在日光下仿若猩红华丽的血色盛宴,她脸上依然带笑,可笑容中也镀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狠戾桀骜,在她不经意的勾唇间,还有一种土匪抓住猎物不放手放往死里整、往残里弄的狠劲与痞气。
侧妃只觉得心惊胆战,小瞧她了!她还是小瞧她了!这个木语音,天生就是来克她的吧!
侧妃又不是傻子,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刚才她竟然被木语音这个小贱人摆了一道!木语音利用她的紧张来镇压她,做的一点都不明显,但是木语音竟然利用这一点来获得了那群奴仆的支持。
这群奴仆平日里在她眼中那就是不值钱的贱婢,她想要打死就打死,想要卖掉便卖掉,谁敢插言?他们的生死在她的手中,她就是他们的主宰。
可是就在刚刚,就因为木语音的挑唆,这群愚蠢的奴才竟然隐隐的有了反抗她的情绪!这可真该死。木语音竟然利用这群奴, 才来让她一瞬间的束手无策。侧妃又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武林高手,对一群虎视眈眈的下人,她也是有一份忌惮。平日里这群人心不团结,一个是一个的,侧妃到不惧怕,但今天这群人却出奇的团结在了一起,一想到刚才这群人看着她的目光,侧妃就心惊!
然而此刻,侧妃此刻却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仆人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后看她不一个个的将这群人剥了皮。但今日这事绝对不能让官府的人参与进来,王爷素来爱惜名声,一旦让人发现这桩丑闻,不仅王府不好看,就连掌家的她也要跟着吃挂落,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甚至都不用木语音弄明白,只要让王爷知道了眼前这这具尸体就是黎姬的话,那她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甚至还会永远不会再有升上来的机会。那是她有一百个优秀的儿子也换不回来的。
“木语音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发号施令!你的眼中还有没有长辈了?”侧妃恼羞成怒。
木语音忽然之间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笑容里面多了一丝无赖般的痞气:“我老子给我的胆子,我眼中有长辈啊,但你毕竟不是我的婆婆,我婆婆就在这里,你算什么长辈呢?当然,看见你替我母亲掌管这个家操劳的份上,我还是可以将你当长辈来看的,但是也请你注意一个长辈该有的态度和气度好吗?”
这个小贱人,她竟然敢骂她没气度?
侧妃瞪圆了眼睛,既然已经追不回来那个去找官差的人了,那就立刻将这具尸体处理掉。侧妃指着她的心腹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那晦气的东西抬起来扔出去!”
“侧妃你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吗?你没听见我已经让人去找仵作了吗?咱们得查看一下这位的死因啊,不然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侧妃屋里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这不是纵容凶手吗?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不是说王爷喜欢安宁清幽吗?你这样纵容凶手在王府里面行凶,这个王府人心惶惶的,还怎么能有王爷喜欢的安宁清幽?”木语音那张小嘴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说,又是指责,又是讽刺,把侧妃嚣张的气焰刺激的更浓,但也把侧妃堵的哑口无言。
侧妃嚣张吗?当然嚣张。但现在木语音来了,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女孩,笑容满面的时候令人心生摇曳,强硬起来也够让人心寒胆颤。她用一张嘴演绎着嚣张,比侧妃嚣张百倍,完全不在乎后果的嚣张,似乎无所畏惧的嚣张,那才是真嚣张!
“这是王府的事情,用不着你管,王爷给你的权利和责任就是管好小王爷,你最好别逼我给你定上一个妨碍我处理事情的罪。”侧妃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