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忽然大喊一声,带着 激动和喜悦,她跑到了院子里,在阳光下转圈,在那火热的光芒下,她红了眼眶。
自以为她是见不得光的,却没想到她还可以这样肆意的接触光,最大的障碍担忧排除,她所有的压抑和恐惧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欢快的仿若新生,在绚烂的阳光中开心的欢呼大叫。
她的活泼,那精致的小脸上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似乎这空气都是快乐的。
站在窗子里看着她的伍佰仟,只觉得这一刻的她是那么的刺眼,那一身的朝气,与他一身的疲惫和死亡气息简直格格不入。看见她开心快乐样子,他却是活在地狱深渊,更加的绝望。
他隐藏起来的求生的意念,也渐渐放弃挣扎妥协命运的安排,在这一刻似乎都冒着森森寒气,让他恨不得摧毁她的快乐和生机。长期被病魔折磨的伍佰仟,一直压抑着痛苦还要对人笑脸相迎的伍佰仟,这一刻双目赤红,那是羡慕和嫉妒且疯狂的边缘。
“够了!滚进来!”伍佰仟用尽全身力气暴吼一声,那欢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就连一直服侍伍佰仟,忍受着他怪脾气的小欢子,这一刻都战战兢兢,因为他知道,这是主子隐藏怒火暴发的征兆。
伍佰仟被狠狠的刺激到,他不愿意接受阳光,他的房间都是昏暗的,只有窗子零零星星透进的光点,他不会放声大笑,因为他没有那种肆意大笑的力气和勇气,所以他的院子里一直都是压抑的,就连说话声都是那么的微小。
每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触碰他的底线,他知道因为他这个该死的病,这具该死的身体,他剥夺了照顾他的人的欢声笑语,他的负罪感一日比一日沉重,他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的人格,他笑容背后是一堆堆药水堆砌起来的苦涩围墙,他把自己围在里面走不出来,也没人能走进去,反而靠近他的人都变得不再快乐。
本来已经习惯了,可是竟然有一天,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木语音,那光,那笑,那生机,无不狠狠的刺激着他的心和眼,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妥协,仿若一把生锈的钝剑,来来回回的在他被药浸黑了的心上割拉,疼痛而暴躁。
木语音撇撇嘴,他的暴怒却不能泯灭她的愉悦心情,她脚步轻盈的来到伍佰仟面前,她带着一身阳光进来,才发现这个房间是多么的黑暗。活在这么阴暗的环境中,难怪这个男人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但为了保持自己言行前后一致,让人挑不出错来去和王妃告状,她很是温顺的浅笑道:“夫君怎么了?”
伍佰仟有种撕裂她那张虚伪面孔的冲动,心中的暴怒是前所未有的,他却因为生气而剧烈喘息,就连发脾气都显得那么虚弱:“你不是说要服侍本王么?那么接下来擦身喂饭喂药就由你来做吧。”
“啊?”木语音怒目瞪圆了眼。
伍佰仟面若冰霜的冷笑:“啊什么?怎么,难道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你就忘记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服侍我,你刚才不过是在欺骗我母亲?”
伍佰仟的表情太认真的乖张中透着戾气,似乎木语音敢点头,他就会立刻捏断她的脖子一般。
木语音心里默念“忍住!一定要忍住!木语音真想一拳挥过去,打塌伍佰仟那漂亮的高鼻梁!没事找事很有趣么?我今儿就忍了,谁让你和你娘以后是我的保护符呢!等我想到办法没有后顾之忧的逃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怎么会骗人呢?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现在是先吃饭还是先吃药?”木语音的笑容有点假,不过转念一想,一会可得好好伺候他,这样我就可以去王妃那里邀功了,最起码能在王妃那里扭转一下坏印象。
“先擦身。”伍佰仟冷冷的道。
木语音一噎。只见下人立刻端上来两个清水盆,两块干毛巾,其他人就站着不动了。
伍佰仟用目光示意她快点,木语音假笑了几声,将帕子浸湿拧干,就递给了他。伍佰仟嘲讽得道:“这就是你的伺候?不应该是你亲自给本王擦全身么?难道你不愿意?”
木语音差点将毛巾扔他脸上,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让女人给擦身上?但她还是要忍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怯生生的说道:“那你把衣服脱掉吧。”
“你给本王脱。”伍佰仟理所当然的说。
“凭啥?你自己没长手啊?”木语音一个没忍住,这男人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伍佰仟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阴霾:“本王有手,但本王的手没力气,你既然是本王的妻子了,以后你就是本王的手脚,本王要做的一切事情,都要你来做,记住,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你奶奶个熊地!
木语音差点爆粗口,将她二大爷的经典口语给骂出来,她一口闷气憋得胸口发堵,太能找事了!狠狠的安慰着自己,姑奶奶我先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伍佰仟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早晚风水轮流转。
她扔了毛巾,伸手去解伍佰仟的扣子,很复杂的扣子解起来很费劲,她白嫩的手指尖解了几颗扣子就有点隐隐作痛,她眉头紧蹙,脸上隐藏着不耐,却不敢发火,但是解扣子却很认真。
看着她这样子,伍佰仟眼底更加冷漠。本想着娶回来一个女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就好,但是木语音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她那么阳光,让他的心里很不爽,汹涌的肆虐着一种‘要她陪他一起水深火热不痛快’的冲动,那仿若是一种致命的迷惑,他抵抗不了!
他实在是太孤独了,太累了,她的出现,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平静的生活将被打破,他黑暗的人生路上可以能带着她,让她和他一起孤独,一起痛苦。似乎那样他就不会一个人孤独的,等待死亡,每天在痛苦中静默到天明!
温热的触感唤回了伍佰仟走神的神经,他垂眸,渐渐的红了耳尖,这个女人的呼吸喷洒到了他解开扣子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