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样一件大事情,就因为伍佰仟的一句话,一个毛丫头戏耍了盛怒下的王爷,他就真的什么也不追究了。王爷王妃虽然生气,但他们实在不忍心拒绝,伍佰仟的任何话语,况且已经礼成,他们就算夫妻了,这还是给儿子冲喜,与平常婚事不同,既然拜堂就决不能在悔改了。所以就算讨厌和不满木语音,他们也得忍了。
这场闹剧发生的快,摆平的也快,一切照旧,只不过新娘子却在这一刻从木语棉变成了木语音。
不可更改!
木语棉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还没做什么呢,就发生了她预期的最好结果。
可任东风却彻底傻眼了,怎么会这样?他的“语音”,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新娘?任东风暴怒到红眼,可伍佰利盯着他呢,眼看他要大闹婚礼,伍佰利出其不意的点住了任东风的穴道,立刻将任东风带走,真怕他一会大闹王府。
洞房里,木语音还在迷迷糊糊的呢,分明感觉刚才很惊险的时刻,怎么那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她就安然无恙了呢?
“你们都退下吧。”伍佰仟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木语音有点紧张,有点好奇,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对面响起。
那咳嗽声很压抑,痛苦仿佛能通过空气蔓延而来,也卡住木语音的喉咙一般,让她也压抑起来。手指头无意识的搅在一起,她努努嘴试探的开口问道:“喂,你没事吧?”
回应她的是更加激烈的咳嗽声,木语音觉得自己的肺都疼了,她确定房间里再无别人,便大胆的将喜帕撩起来一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盖头的流苏下忽闪忽闪的,好奇而警惕的打量四周,目光纯净无辜的仿若一只无意中闯入迷谷的小鹿。
咳嗽的几乎无法呼吸的伍佰仟,忽然看见她的动作,还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生机和灵动,是他望尘莫及的光明。咳嗽一顿,那一瞬间似乎有风轻轻的飞来,缠绕在了他的呼吸上,就连胸腔的剧痛都好像瞬间被缓解了一些。
木语音也发现了他,那双眼便越瞪越大,她一把扯掉了盖头,像小猴一样几步跳到了伍佰仟面前,白嫩的手指几乎指到他的脸颊,憋了半天,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哇哦!!!你好漂亮!”当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暖人心脾的气息,伍佰仟向往已久却得不到,他痛苦的眸子深处,那一直隐藏的困兽在这一刻忽然有苏醒的冲动,恨不得……撕碎了她,让她与他一块痛苦!
心酥酥麻麻的痛,他为自己的恶毒感到愧疚,却又因眼前女孩的阳光而深深的嫉妒。半天他也憋出一句话:“滚,离我远点!”
木语音愣住,这么好看的漂亮男人咋这么讨厌?她的暴脾气压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很有气势的扔了盖头,掐腰怒吼:“你敢让我滚?姑奶奶夸你漂亮那是你的福气,有多少男人想让我夸奖我还懒得理呢!”
看她那凶样子,伍佰仟就厌恶,一身的土匪气就更让他烦。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每天都要面对一个阳光快乐的小女孩,伍佰仟觉得更绝望。
不经历疾病,永远体会不到疾病折磨得痛苦,不遭受磨难的永远不会懂得磨难带来的伤,不面对死亡永远无法知道,每一个黑暗都可能是死亡来临的绝望!
要让他怎么去平静的面对一个阳光快乐健康的小妻子?
“滚开!”伍佰仟忽然暴躁的推开木语音,木语音往后退两步安然无恙,可他却因为用力而跌倒在地,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
“你怎么蛮不讲理啊!我……”木语音抬手就要做挥鞭子的动作,可她手中没鞭子,而她也实在下不去,她的手慢慢放下,轻轻的戳了一下伍佰仟的肩膀,小心地问:“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找人来啊?”
她刚要站起来,伍佰仟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木语音低头,刚好撞进了伍佰仟倔强痛苦的眼睛里,那目光里有太多激烈的感情在撞击,木语音好像也被他纠结的目光撞了一下,呼吸一窒。
“不准去!别让任何人进来。”伍佰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不想今天让母亲再伤心了,也让她在她儿子的大婚中快乐一天吧,他这个不孝顺的儿子从小到大带给母亲的只有无尽的伤心和泪水。
“可是你……”这样会咳死的吧。木语音迟疑了一下,心直口快的她第一次将自己快言快语的性子压下去。
“扶我起来去床上。”伍佰仟命令道。
木语音本来真想扶他一把的,一听他竟然敢命令自己,她的手反倒放开了,居高临下的冷笑:“少命令我,我不是你的丫鬟奴婢!”
“你是我妻子!”伍佰仟冷静平淡的道,而后用冷冷的目光看她。
“那不是……”我!那个我字她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笨蛋儿,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是灵魂附体啊。她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弱势,而且这个地方简直比清朝还要讲究礼仪和迷信的,她又身在这个王府里,更要处处小心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眼前这个夫君看上去很好欺负,但他目光太狠了,而且他后台强硬,那王爷王妃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她呀,明显她不是对手,她要识时务。
眼珠一转,木语音一脸笑容的扶起伍佰仟,但是伍佰仟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力气了,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差点被压的闪了腰。吃力的将他安置在床上,伍佰仟冷淡地说:“我要休息一下,别打扰我,也不准出任何声音。”
木语音看他闭上眼睛,皱皱鼻子暗哼一声,小脑袋四处乱转,忽然发现一旁有一个铜镜,她小心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