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
等药膏风干了之后,小星星用纱布重新帮他包扎好,她拍拍手,“好了。”
楚莫寒立马提上裤子。
小星星嗤笑一声,小声嘀咕,“又没什么看头,有什么好遮的。”
“……”
楚莫寒耳力好,把她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他侧首,看小星星脸不红气不喘,一张脸瞬间漆黑如锅底,再一次质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不然我还能是个男的?”
“……”
楚莫寒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背上还有点疼,干脆趴在床上不起来,小星星看他衣服上沾了血,让婢女去他房里取一套干净的衣服,等衣服送来,她把衣服丢到床上,“换上衣服赶紧走。”
“本王今天要在这里歇息。”
小星星掏了掏袖子,眯眼看他,“你确定?”
“……”
楚莫寒咬牙,“你到底研制了多少稀奇古怪的药?”
“多得很,如果王爷愿意,可以全都试一遍。”
“……”
楚莫寒到底有些忌惮,站起来脱掉染血的衣物,小星星对他没兴趣,见他换衣服,干脆躲到了屏风前。
片刻后,楚莫寒绕出屏风,小星星打开门,示意他赶紧走。
楚莫寒黑着脸离开了。
小星星让丫鬟进来把血衣收拾了,感觉屋里有血腥味,嫌弃的直皱眉,她打开窗户透气,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躺到床上休息。
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楚离的轮椅卡在枝繁叶茂的树杈间,一身玄衣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知道小星星没在楚莫寒手上吃亏,他唇角勾起,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
院子外。
楚莫寒倏然回头。
月光下。
微风轻拂,树梢轻轻晃动,看上去并无异样。
守在垂花门口的黑鹰看到楚莫寒脸上的潮红褪去,衣服也换了一身,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脱口而出,“王爷……您这么快?”
“……”
楚莫寒一个冷眼扫过来,黑鹰讪讪地笑,楚莫寒冷冷的看着他,“你是谁?”
“啊?”
见楚莫寒面色不善,黑鹰正了正神色,“属下是王爷的贴身侍卫。”
“你的职责是什么?”
“贴身保护王爷。”
“原来你还知道。”
“……”
王爷这是责怪他没有贴身保护他?
可王爷不是中了催情香跟王妃那啥那啥去了吗,王爷是怪他没留下听墙角?
眼看着王爷冷冷扫他一眼后离开,黑鹰赶紧跟上去承认错误,“王爷,是属下错了。”
“错哪儿了?”
黑鹰脸色暗红,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下次王爷和王妃羞羞的时候,属下一定在外面守着。”
“……”
楚莫寒脚步猛然一顿,一瞬间,他气血上涌,他死死盯了黑鹰一眼,身体似乎因为隐忍而发抖,半晌,他狠狠吸口气,抖着手指着前方的道路,“滚!!
”
虽然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王爷,但黑鹰察觉到了危险,没敢耽搁,麻溜地滚了。
身后。
楚莫寒闭着眼,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怒火,他回头看了眼锦园的方向,青着脸大步离开。
……
“你确定?”
“确定。”
莲花坞里,红袖跟苏以柔说,“奴婢让人留意着王爷的动静,王爷离开莲花坞之后,直奔锦园,方才才出来,而且……而且王爷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裳。”
“……”
苏以柔瞬间捏紧了拳头。
烛光下。
她看着桌子上一筷子都没动过的饭菜,眼眶通红一片,“我不过是不小心说错了话,王爷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
她猛然挥动手臂,把满桌饭菜都扫落在地,“他不是说他背上伤口未愈吗,他不肯留在我这里,却去了锦园找苏星儿,苏星儿那个贱人到底对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
“……”
红袖一惊,赶紧捂住她的嘴。
“夫人慎言。”红袖小声说,“咱们这莲花坞,除了奴婢,余下的全都是王府拨来的人,眼下王爷把掌家权交给了王妃,若是听到您的话,指不定会有哪些想邀功的去王妃面前嚼舌根。王妃恐怕正愁抓不到您的错处惩治您,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冷静。”
苏以柔默默垂泪。
红袖心疼地看着她,“夫人,眼下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王爷对王妃一日比一日上心,虽然成亲那日他没和王妃圆房,可先前他们在皇宫待了二十天,谁也不知道这二十天他们发生了什么,万一王妃有了身孕,您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不可能!”苏以柔下意识地反驳,“王爷是在宫里养伤,不会跟苏星儿发生什么的。”
“今日王爷伤也没好,不照样去了锦园吗。”
“……”
苏以柔脸色发白。
“夫人,若是王妃诞下嫡子,就算之后您再生孩子,恐怕也不如嫡子受宠啊。”
“我能怎么办。”苏以柔颓然地坐在床上,“我都舔着脸求王爷给我个孩子了,王爷却说嫡子未出,绝不会让庶子出生。”
红袖也没有好法子,她想了想才说,“奴婢今日来的时候,姨娘让奴婢给夫人传话,说夫人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处就回娘家跟她商议。姨娘法子多,要不然咱们明日回去一趟?”
“苏星儿不一定放我出府。”
“她不放更好。”红袖说,“王爷刚把管家权交给她,她就故意为难您,王爷就算不说什么,心中也肯定不喜。”
苏以柔点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明日回苏家。”
红袖松口气,“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
“嗯。”
……
“她要回娘家?”
“是。”绿儿问小星星,“王妃,要把出府的对牌给柔夫人吗?”
“给她。”
绿儿有些担忧,“奴婢打听了一下,听说昨日王爷从锦园离开后,柔夫人在自己屋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一桌子饭菜都砸了,她今日回娘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管她。”
她还有六十九天就能跟楚莫寒和离了,她和苏以柔的身份是云泥之别,和离之后,两个人应该再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
只要苏以柔这段时间安分守己,她可以当她不存在。
但……
如果她再敢作妖,被她抓住证据,就算楚莫寒再护着她,她也不会放过她!
小星星吩咐绿儿。
“让人备马车,咱们也出府晃晃。”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冲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