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儿子李泰戈送入幼儿园之后,江小洁给张所长打过几个电话,说是想请他吃个饭,以表示对他的感激。张所长经常是借故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出来,说是以后再约。其实,他是不想让江小洁破费,毕竟他非常清楚江小洁的处境,内心也是非常同情江小洁的遭遇。
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茶楼的事情不是很多,江小洁便早早地把儿子李泰戈从幼儿园里接了回来。她决定带上儿子,去派出所看望一下张所长。她在附近的一个超市特意挑选了一些水果和礼盒,然后领着儿子就向派出所走去。
江小洁之所以没有提前给张所长打电话,就是想给他来个突然袭击,让他无法拒绝她的心意。
“张大所长,您可真是太忙了,想见您也真是太难了!”江小洁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入了张所长的耳朵了。
张所长见江小洁领着孩子进来了,便马上起身迎接。
“小洁,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张所长边说边拿出了上好的茶叶。
“这不是您张大所长太忙嘛,我又想看看您啊,所以我必须‘有空’啊!”江小洁笑着说道。
“来就来嘛,你还买东西干嘛?这大包小包的,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张所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好!好!我听从您的指示,下不为例!”江小洁双手合十地说道。
双方又寒暄了大约十分钟,聊着一些没有实质内容的东西。
“张所长,您看这也到了饭点了,我请您在这附近吃个便饭吧?”江小洁边看着时间边说。
“不用你破费了,在我们的食堂吃吧?”张所长似乎真的不想出去吃饭。
“出去吃吧,我和孩子也饿了,您如果怕我花钱,那就您请客怎么样?”江小洁开着玩笑。
张所长也不好再推辞,便领着江小洁母子俩出了派出所,来到附近的一个饭店。他们要了一个较小的包厢,跟服务员点了四菜一汤,然后便又扯起了闲谈。
“孩子在幼儿园还习惯吧?听说那个幼儿园很不错的。”张所长关心地问道。
“我没把孩子送到张老板联系的那个幼儿园,就在茶楼附近找了一个。”江小洁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呢?”张所长好奇地问道。
“主要是我不想欠他太多,我怕还不起?”江小洁继续说道。
“主要还是你不想接纳他吧?”张所长说得很直接。
这个问题戳中了江小洁的内心,她便也没有回话。
“我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们是堂兄弟关系。他们家的条件比较好,他的为人还是比较直爽实在的,人也很勤奋。因此,事业上一直都比较顺风顺水。只是婚姻方面,就不那么令人满意了。”
趁服务员上菜之际,张所长便喝了一口茶,服务员出门后,他又继续说道。
“他父亲和他老丈人是世交,两家有着几十年的交情,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他和他的妻子从小就在一起玩,彼此之间都是非常熟识的。后来,二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两人便顺利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大概是过了一年多,他妻子便顺利地生下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两人也度过了几年幸福的婚姻生活。”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们俩的成长环境都差不多,彼此间,应该是很好相处的啊,婚姻应该也会很幸福的啊?”江小洁也听得来了兴趣,便好奇地问道。
“是啊,他们两家的经济条件都不错,双方的父母也都是非常开明的人,按常理来说,他们这种婚姻是很好经营的。”张所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可能是那几年他自己忙于扩张事业,而疏于关心家庭吧,后来,他们的婚姻便慢慢出现了裂缝。那几年,他为了生意上的事,经常辗转于各种应酬接待之中,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刚开始,他的妻子还会经常跟他抱怨,他也是以生意上的事情太忙来搪塞妻子。后来,他妻子也许是对他有些失望吧,便不再把关注重心放在他身上了。夫妻间的交流也日渐稀少了,直到后来,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了。”
“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人了?”江小洁好奇地问道。
张所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他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据我所知,他没传出过什么花边消息。后来,他的妻子便整日沉溺于美容按摩和健身游泳之中,也变得整天不着家了。那时候,她一年的开销都是十几万,几乎都是花在了美容按摩和健身游泳这些爱好上了。他们家本来家底就好,加上那几年,他也挣了不少的钱,所以夫妻俩也从不会因为钱的事情而计较什么。”
“那后来呢?”江小洁小声地问道。
“四年前,他的生意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顺风顺水了,他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店,关的关转的转。跟别人合伙的生意呢?不是经营不善没挣到钱,就是被人卷款跑路了。总之,那个时期,他是诸事不顺。他妻子倒是活得很滋润,每天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也仿佛年轻了好多。因为他们夫妻俩的圈子也有很多重合之处,再后来,一些闲言闲语就不断传入他的耳朵里。”张所长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是什么闲言闲语啊?”江小洁八卦道。
“他老婆在外面有人了!他的一个朋友给他透露的消息,他是在他妻子所在的那个健身房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小房间,发现了他妻子和一个二十出头的男教练的。当时,他妻子和那个年轻人正全身赤裸大汗淋漓地抱在一起,二人因事情败露,也是无比惊慌。”
张所长说完,看了一眼江小洁,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吃惊地看着他。
“他是一个爱面子的男人,所以他努力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回家后,他们夫妻俩进行了一次久违了的长谈,两人也十分坦诚地吐露了彼此的心声。他妻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没有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只是希望他看在儿子的份上,能够原谅她。他倒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妻子,因为他也很清楚,那些年,他的确也是疏于了对她的关心。”张所长又停顿了一下。
“那他们和好了吗?”江小洁又好奇地问道。
“没有!他们协议离婚了,儿子跟着他,他妻子走的时候,哭得是死去活来。虽然她对丈夫有太多怨言,但是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对家庭和对儿子,她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是妻子的这个事情,的确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内心的关口。”张所长说完,又慢慢端起了茶杯。
“再后来呢?”江小洁似乎还意犹未尽。
“三年前,他托我帮他留意茶楼的事,再后来就遇到了你,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张所长淡淡地说完了整个故事。
张所长看了看江小洁,只见她望向了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