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得太晚都没能跟家人说话,早上起得迟又往街上跑,白瞎了高氏和韦氏早上张罗的一桌早餐。
这会一家人吃个中饭,遭了高氏和韦氏不少埋怨。
知道三个哥儿都直接跳级入了学,可把他(她)们高兴坏了,特别是谭秀才与有荣焉,孩子毕竟接受了他不少的教诲。
一个个都想着要给三个孩子一点奖励,这么大的孩子非常需要别人对他们的肯定,如秀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任着他(她)们去张罗。
听如秀说孩子们考试的过程,还有孙院长和崔夫子对自己的评价,谭风云对历史的记忆又款款而来,感慨万千,说起了县学当年的不少趣事。
“崔夫子当年跟我可是要好得很,两人的床是连在一起的,我腿伤后他来看过几次,他后来又考了两次,没考上才认命地回去做夫子,前些年还跟孙院长举荐,想等我腿好一点也去那任职的,可惜我这腿不争气。”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等过几年自己也做院长。”如秀笑着调侃他。
“那还真有可能。”谭秀才自信地笑了笑。
“现在学童收了三十个都通过昨天的测试了,都是霖哥、文哥跟着一起面试的。如果不是有的父母嫌路程远,会收得更多,昨天还想报名的都没有再收,万事还得慢慢来。”
“还有两个备考秀才的童生,也求着过来让你爹给补一下,你爹也收了,也不嫌累。”高氏有点埋怨。
如秀好久没有看到爹爹这么浓的笑意,怀才不遇的境地怕是好久才走得出来吧,如秀都能想到当年爹爹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让人做了块匾,叫“谭庄书学”,如秀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现在还聘了个杨夫子,想着一人教一个班,杨夫子是爹爹的同窗介绍来的,也是个落魄之人,夫妻带着个小女孩,这两天就会搬过来,我让你娘在后面热泉给他收拾了两间房。”
“我倒觉得可以多请个夫子,爹爹可以专门辅导成绩比较好的和打算考学的童生。”
“等今年霖哥、文哥考学出榜了再说。”谭秀才并不是读死书的人,看来心中还是有成算的。
所谓名师出高徒,也要出了高徒才显得出名师的高度。
如秀很高兴爹刚开始开院就可以收这么多学生,也敬佩爹爹不贪多的做法,学识再好也只能慢慢来,循序渐进才是好的出路。
“三十人我也觉得刚刚好了,位置也堪堪够。办得好了过两年可以在山脚下建两栋房子办成个小书院,住得远的也可以在这安排住宿。”
“秀娘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总得把现在的这三十个带好了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而且现在这三十个也要管中饭,你娘和嫂子可有的忙了,但是有事情做她们高兴,秀才娘子帮着负责做杂耍,也不用再另外请人。”
其实如秀不想让家人太忙碌、太辛苦,但是以前在村里忙惯了,让她们闲着做阔太太,她们反而是不自在的,搞不好身体还闲出病来。
就知道自己的爹不是等闲之辈,以前只是机缘巧合没有到来而已。
等打出了名气生源自然不用再头疼,这庄子只是自己一家人住真的太落寞了,这么好的环境能够让学子们共享也不错,那么适合学习的地方也不怕别人不来。
如秀还提了个建议,让爹爹把学子们下午的课时提前,缩短中午休息的时间,因为这个年代一般人家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样孩子们也可以回去早一点。
明天就是上元节,如秀还是得赶回去和孩子们一起过,姥姥、姥爷、舅舅、舅母给孩子们准备了不少东西,小吃也放了不少。
昨天拉上来的东西如秀给加了不少数量,连着药物往韦老爷家送,二毛以为从庄子又有添加,自然没有说什么。
如秀想去看看花娘一家服药和冲洗后的效果,看完后就得顺道回清河镇了。
说如秀亲自过来,花娘就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迎,说是韦老爷不在家。
“你不来我也想去清河镇找你,讲起来清河镇我都没去过呢,怎么着也得去看你一次。”
“早这么说我就不来了。”如秀笑着调侃假装矫情要转头出去。
花娘连忙拉住她:“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巴不得你来呢。但是清河镇我无论如何要去一次的。”说完就笑嘻嘻的。
“你看我怎么样?怎么样?脸色是不是好多了?我和你说~”
如秀看看她身边杂扫的下人,笑着拉了她一把:“有什么到你房再说,顺便把你那两个姨娘也叫过来。”
花娘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吃吃地笑,又连忙招呼下人去叫姨娘。
屁股没坐稳茶也没上,花娘就满嘴冒泡地往外说:“用了你那药我感觉好多了,里面出来的都是清凌凌的,再没有那乌七八糟的东西。”
“肚子也没感觉到痛,是不是已经大好了?不用再用药了吧?”
“想什么呢你,药还是要用的,治就得治个彻底。你可别大意,上火和腥辣的东西都先不能吃。”
听如秀这么一说,花娘亢奋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时两个姨娘也过来了,花娘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坐得端端正正的一脸严肃,一副正妻的端庄模样。
让如秀暗暗好笑。
两个姨娘一个上了点年纪,感觉和韦老爷年纪差不了多少;另一个年纪跟花娘差不多,只是比花娘丰满不少,看着都是老实人,不是那种花街柳巷的货。
想来花娘应该是续弦的,不过这种事知道就好,如秀不会那么不知趣。
“这是唐夫人,你们服药前和服药后的症状都和唐夫人说一说。”花娘还是摆着一副严肃的面孔。
两个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觉得是脏病,都难以开口,对如秀和花娘也有点畏惧。
“你们倒是说话呀,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怎么搞得吞吞吐吐的?”
花娘看着就想生气,这火爆脾气倒是把两个姨娘吓坏了,更是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先进去一下,我来问问她们。”如秀还是好言相告的,把她往里屋劝了。
用了这么好的药,花娘那么严重都有了明显的好转,想来另外两个也不会太差。如秀也自就想问个清楚。
看花娘走进了内室,如秀才温和地跟她们说道:“方子都是我开的,你们总得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你们不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换药,对不对?”
看如秀就知道是个不难说话的。
年纪大的方姨娘自己就说了:“我倒是不太严重,没有吃药那阵子也就是有点痒,现在倒是没有痒了。”
另外的兰姨娘看了看如秀,说原来那状况和花娘的差不多,现在也已经是好多了。
“照着原来的方子方法继续吃、继续用就好了,但是一定要用够一个月,才能够彻底好转。”
如秀还教她们一些卫生知识,要求她们把亵裤放太阳下暴晒,她们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想是觉得亵裤晒在外面有伤体统,但是想来她们都是住小院子,这种小事应该也难不倒她们。
交代清楚花娘出来,甩甩手让她们走了。
“她们可真听话,看来是花娘手段了得,这个家没有什么难得倒你的。”如秀就看着花娘笑。
“倒是不至于这么好,不过我们家可不像其他家后院有那乌七八糟的事这么多。”花娘说起来还是有点洋洋自得的。
“我没进门前就跟老爷说过,他也许诺过的,他但凡又有什么莺莺燕燕的,我就带着儿子走。”
如秀非常佩服花娘的性格,够硬气。这在古代算是比较另类的了,而且韦老爷看着也并不是惧内的性格,看来本身就是洁身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