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根据将军所说先找到了蒋氏的娘家,蒋家二十六年前在外地务工的只有一个,就是蒋氏的大哥叫蒋元的,当年他是上杭郡周府的一个小厨子。”
“但是多方查证当年曾在府里的老人,包括官府失踪的案宗,那几年周府上下并没有丢失两三岁大的孩童,即使是周府的族亲或外家和经常往来的人家也是没有的。”
“但是二十六年前,蒋元不知何故辞工回了老家丰城镇蒋村,据村里的老人回忆,蒋元回来的时候确实带回来一个据说是贵人家的孩童,也就两三岁的样子,晚上经常哭哭啼啼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孩子后来却不见了,想应该是主家领回去了,所以村里人也没多想,现在却是无从考究。”十三、十四讲着讲着有点丧气。
“蒋元后来在村子里生活过得非常好,建了个两进院,买了七八十亩的田地,不像是一个小厨可以买得起的,还娶了一个小妾请了好多个长工,只是这个蒋元六年前已经过世了。”十三、十四还侧面了解到蒋元的后代并不知情,太遗憾了。
听到十三、十四的汇报,唐二石陷入一片沉思,如果自己早点警觉,也许不会这么被动。
唐二石当年也就是听到一个族老的老母亲,自己叫太婆的老人提起过:自己小时候刚刚来唐老七家的时候衣着富贵,脖子上还挂着一枚玉佩,她还提到了他舅舅什么的零零星星的信息,却并不完整。
唐二石太小没有太在意,而且当时这个太婆已经有点懵懂,偶尔会说说胡话,唐二石也没有当真,直到太婆死后,唐二石偶尔想起,还以为是自己穷疯了起的癔想。
十三、十四根据蒋氏娘家的线索去查,事情果然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线索却是断了,但是也坐实了自己确实不是唐家人的事实。
再往下查确是很难的了,但是唐二石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唐老七家。
深夜的唐家村,庄户人家一如既往地早早睡了,本来安静的小村庄先听到了几声狗吠,然后又悄寂无声,没有惊动任何人。
唐老七家大院闪进了三个黑影,先是一个黑影往张氏和唐芯住的东屋窗口里喷进了迷香,又一个黑影到正屋往唐老七的脖子一劈把他弄晕,然后直接扛了出去。
门口忽然一声巨响,门口呜呜的风声直往里灌,鬼叫似的,一下就把蒋氏惊醒了,她刚刚想骂:这死鬼去茅厕也不关好门。
只见一支红色的蜡烛摇摇摆摆地向前移动,映出一个穿着白大褂,胸口一个血窟窿、脸色阴森森的男人直接逼上来,那不是唐二石是谁?
蒋氏哆哆嗦嗦地伸手想推唐老七,没想到手却落空了,更加慌张,不禁手忙脚乱起来,床上满是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举起手一看满手都是血。
她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大喊一声:“鬼啊!”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墙上映着的两个手掌越变越大,感觉就要往自己脖子掐过来,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唐二石的声音,不把人吓死才怪。
蒋氏踉踉跄跄地想下床,想往东屋跑,那边起码还有张氏和唐芯,可是蒋氏的脚却缠在了一起,怎么都跑不掉。
“二石,你别过来,娘没害你,娘可是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我是你娘。你~别过来。”
“你是我娘吗?你们两三岁就把我拐走,让我有家不能回,我死不瞑目啊,你就是罪魁祸首。”
“别别别,你别过来,不是我要害你的,是我的大哥,不,不是我大哥,我大哥是受人所托,他们本来是要我大哥弄死你的,后来大哥于心不忍才把你托付给我养着,也才给了我五十两银子。”
“那我的爹娘呢?他(她)们在哪里?我去找他(她)们,我要去找他(她)们,找不到他(她)们,我就要你去死。”低沉没有温度的话冷冰冰的挺瘆人。
“你爹你娘我们也不知道啊,大哥当时就说是周府的人叫把你带出来弄死的,也没有说你的爹娘是谁,但说是从京城带回来的。”
“我当时穿的衣服和玉佩呢?”
“你的衣服,你的衣服这么多年了,当时就不敢留,早就丢掉了,只记得那衣服是浅蓝色的,上面还绣着金色的竹叶。那个玉佩当时大石想抢,可是你哭闹怎么都不给,最后被大石摔到了门槛上,碎了一半也卖不了钱,被我放笼箱底下了。”蒋氏就要崩溃了,头都不敢抬。
“还我玉佩来,还我玉佩来,拿来!不然我就让你偿命。”声音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冰冷。
“你等着,你等着,我就给你,我就给你。千万别怪我,我当时心软并没有按照周府的人说的把你掐死,也算养了你一场,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你知道错了如何还敢毒杀我的妻儿?你做的每件事,我在底下都看着呢。”唐二石这时转变了声调,厉声说。
“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给你磕头了。以后我逢年过节都给你磕头烧香。原谅我吧,不要找我了,求求你了。”
“那就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如若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拿到玉佩看到笼箱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唐二石也直接把它收了。
蒋氏一直不停地磕头,不停地认错,不停地承诺,把头都磕出血了,最后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唐二石什么时候走的。
唐老七第二天被人在山脚下发现才扛了回来,说是撞了邪又受了冻,嘴都歪了讲话一直流口水。
蒋氏醒过来后,有点疯疯癫癫的,人也变得邋邋遢遢的讲不出是怎么回事。
张氏和唐芯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反倒是高兴的很,想来以后也不会再受蒋氏的磋磨了。
唐大石回来看到这样的状况非常的心烦,找个江湖郎中给两人看了一下。唐老七稍好了一点,但是嘴巴彻底歪了,受了寒后腿脚也不太好,基本干不了农活。
蒋氏倒是还好,白天还可以做饭喂猪,就是一到晚上就神神叨叨的,要点油灯才敢睡觉。
唐大石想报官,可是家里几个人都说不出什么线索,也就罢了。
想把十几亩地都租出去,但是村里都传他们家撞了邪感觉太晦气,没人敢种他家的地。后来还是邻村没有土地的三户人家一起来,但是租金只给正常的一半。
这样一来收入除了交租也剩不了多少,不节省一点都不够一家人的嚼用。
几天后还传说蒋氏的娘家,无缘无故的遭了一把火,房子全都烧没了,这回真真是印证了他们家坏事做多糟了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