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血月映照着满院的孤寂。
司空见贯的思绪也被拉入到了原来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
挂平1720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一个名为炎凉的小山村中,司空相如正渡步在破陋的祖宅大厅中,焦急万分,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内心惴惴不安。
就在刚刚丫鬟彩儿请来了村里最有名的接生婆王寡妇,王寡妇略显得有点肥胖,身材却粗细有秩,不突兀,反而有点显眼,岁月并未在其脸颊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虽然年过三十但依旧一副清纯的容貌,村里人亲切的称呼她为王大姑娘。
王寡妇今儿一早就下地了,只穿着一些破烂的衣服,说其破烂只不过是洗得发了白,混了颜色,正适合干农活罢了。
带了些许的干粮预备着中午不回来了,待到晚上才回来。这也是农忙时经常的事。
炎凉村地处挂平王朝的西南边陲,风光迤逦,遍地的贫穷。
这也是很正常的,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贫穷,也很安逸。
虽说王寡妇是村里最有名的接生婆,但也只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接过那么一两次罢了,手还生着哩。
平氏也恰逢长途的奔波,动了胎气,一回到老宅就破了羊水,有了早产的征兆,这才将王寡妇叫来。
老宅杂草丛生,稀稀疏疏还有那么一两间保存得较好的房间,得以安置平氏。
王寡妇跟着彩儿来的时候还在插着秧,满手的泥还未洗净,便被彩儿拽着来了,到田垄上慌乱中的彩儿踩空了,拽着王寡妇就跌入泥里,裹满了一身的泥。
二人乘着风雨,一身泥泞的来到了司空老宅。
早已等候多时的司空相如看见二人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但更多的却是担心,现在的司空家已经穷到了一盆水都拿不出来了。
彩儿行了行礼就要带着王寡妇往房里钻,司马相如眉头紧皱呵斥住了二人,走了过来用自己的衣服给两人擦干净了手,才让二人进去,然后火急火燎的去借了一盆水,递了进去。
这才出现了先前司马相如在大厅踱步的场景。
“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她肚子疼”
“我的个娘嘞,我还没碰到过这么难接的生”
彩儿慌慌张张的出了向司马相如说道,不时又传出了王寡妇的抱怨。
司马相如听后脸色低沉,心里想着生孩子肚子疼不是很正常吗?刚要对着彩儿发怒。
“疼死我了,我不要活了,哎呦……”
“老嫂子,你别乱动唉”
“你一直这样动,我还怎么给你接生啊,司空老爷,要不你进来给她摁住吧”
“再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啊”
王寡妇在里面慌乱的叫着,显得很是无助。
“哼——”
听着里面乱作了一锅粥,司马相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低着头的彩儿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走了进去。
进入屋内,只见平氏额头上爬满了汗珠,手捂着肚子,疼苦的哭叫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这边王寡妇手忙脚乱,一边拉住平氏的脚,一边又凑去用手弄了弄。
见司马相如来了也就不在去管平氏乱动的脚了,司马相如五步并作一步,过来托起了平氏的头放在胸膛上,拉起了平氏的手。
平氏当即肚子不疼了,也不再乱动了,司马相如又用衣袖给她擦了擦汗,王寡妇也就安心的接起了生。
“鹃儿,好点了吗,辛苦你了”
“好多了如哥,只是方才肚子像被人用西瓜刀捅了一样”
额……被人捅了?被西瓜刀捅了那是什么感觉?想必很痛吧,当女人真的很辛苦,嗯,看来以后得对鹃儿好一点了,司空相如如此想着。
“夫人,在用力一点,头已经出来了”
“啊……,好痛”
平氏腹部再次传来了被人用西瓜刀捅了一样的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脚用力的蹬在床上,身子一翻,滚下床去了。
手忙脚乱的王寡妇,手正拖着婴儿的头,鼓励着平氏,就那么一会。
低头看时,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王寡妇楞在了原地。
司空相如胸膛一轻,低头一看平氏没了,也一愣。
“古哇——古哇——古哇——”
……
正当王寡妇一愣的时候,平氏一摔反而将婴儿顺利生下来了,婴儿滚到王寡妇脚边哭起来了。
“司空老爷生了,生了,是个哥儿”
王寡妇小心翼翼的抱着婴儿递给了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顿时开心不已,惴惴不安的心落了下来。
接过婴儿的司马相如开心的像个小孩,早已将平氏哪去了,抛之于脑后。
“如哥,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正在司马相如盯着孩子看的时候,床边一个脑袋露了出来说道,司马相如一惊,定睛一看,平氏,瞬间脑袋嗡嗡作响。
“哎呦,老嫂子你怎么到那里去了呦”
王寡妇刚要跟司马相如作别回家煮晚饭吃,就听了平氏的言语,一惊,赶忙将平氏从地上搀扶到了床上。
“王大姑娘,辛苦你了,要不你给孩子娶个名吧”
“司空老爷,俺一个乡下人可不会这哩”
“王大姑娘,你看你忙和了这么久了,就随便起一个吧,贱名好养活,就是叫阿猫阿狗的也行”
见王寡妇还在推脱,平氏也附和道。
“这……”
“依我看啊,刚才老嫂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才有了哥儿,不如就叫……”
“叫什么”
“叫摔(帅)哥”
就在王寡妇要说出来的时候司空相如等不及得问道,屋外的彩儿趴在门口也说道。
司空相如瞪了一眼搭话的彩儿,自己也不在说话了。
“见贯”
“摔倒在我们这里方言叫“贯倒掉”,希望小少爷能够见惯一切挫折,不畏艰难险阻,快快乐乐的成长”
王寡妇看了看两人都没说话后继续说道。
“司空见贯,好名字”
“嗯——,不错”
平氏用手逗了逗小家伙说道,司空相如看着眼睛水汪汪的小家伙也附和道。
司马相如又看了看方才给彩儿跟王寡妇擦手还沾着泥巴的衣服道。
“贯字,就用家财万贯的贯吧,希望他以后能衣食无忧,也能见惯了家财万贯不深陷其中,以免落得我们这个下场”
王寡妇尴尬的笑了一笑,又看了看将平氏搂在怀里的司空老爷道:“司空老爷,既然这样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好生休息吧”
“彩儿送送王大姑娘”
“是,老爷”
彩儿送王寡妇出了老宅。
外面风雨已经停了,只有一轮孤月,亮堂堂的照着。
“彩儿姑娘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王大姑娘……姑娘……”
王寡妇看着一片明亮,转过头来让彩儿不要送了,只见彩儿支支吾吾的像是要说什么又不好开口似的,眼角好像还喊着泪,声音也有点哽咽。
“彩儿姑娘,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又没有外人”
“王大姑娘,能不能借我们一点粮食啊”
“啊……这……”
“这有什么难的,彩儿姑娘,你看我这里还有一点中午剩的饭菜,我带去田间还不曾吃过,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回去吃吧”
王寡妇边说着边将中午的便当递到了彩儿的手上。
“谢谢王大姑娘,那我就先回去了,不够的话我明天还来找你借”
彩儿接过便当,答了谢,转身落荒而逃似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啊……这……”
“大户人家也不好当啊,想当初风风光光的进京去了,现在,唉……”
王寡妇看着彩儿消失的背影顿时有点不知言语的摇了摇头,随后悟了似的,转身也消失在了月色中。
司空家本是京都的一大豪门。
司空相如的父亲司空夺,早年参军,随军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修为也达龙跃境,成为了挂平王朝的开国大将军,得了封赏,在京都站稳了脚跟,司空家族也就搬到了京都,日益繁荣昌盛了起来。
在壶蔓大陆武者修为等级分为:拾力境、抬山境、跃海境、龙跃境。
每个境界之下,又分为六个层次。
堪破龙跃之境便可直升仙界,夺天地之造化,享长生之道。
原本在挂平王朝中最有望飞升仙界的第一人便是司空夺。
奈何在平复附属小国瓒禧国叛乱的时候不幸陨落了。
自此司空家族便没落了,家族之中再也没有新的武者出现,老三司空相如当了家,老大司空深做了东方家的上门女婿,老二司空寒乃一文人,入了仕途,在附属国当了外交官,在一次出使外邦的途中惨遭杀害。
也许是来自仕途的恐惧,又或许感知到了自己有从商的天赋,司马相如放弃了当今皇上封赏的官位,从了商。
带领司空家走过最辉煌的一段时光,也在这段时光中遇到了自己的真爱平氏——平鹃。
又搭上了当今圣上宇文家这条船,取了宇文落月公主为妾。
奈何宇文落月体弱多病在生下司空强盛和司空娴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
这也让宇文家族以为是司马相如亏待了宇文落月,造成了隔阂。
司空家族日益壮大,经济实力(GDP)远超挂平王朝一国之力,就拿司空娴回外婆家跟皇宫里面的阿哥说的:“我父亲的零花钱随随便便就可以买下三个跟挂平王朝一样大的王朝了”。
可想而知司空家族得多有钱啊。
司空相如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懂得韬光养晦之人,但是不巧的是,某一日在敌对王朝——章泗王朝任宰相的好友林志南偷渡前来找他商议合伙开采章泗灵矿,司空相如是出钱,林志南出力,开采所得73分。
司空相如听后跃跃欲试,但又极其小心只敢投入较少的资金,林志南也应允了。
就这样司空相如少量的投资在一个月后翻了七倍。
司空相如大喜,内心依旧保持谨慎,还是投入小量的资金。
回报依旧,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五十年。
司空相如的警惕也渐渐放松了,在挂平1717年,便将司空家族80%的资产投入了其中。
不料却颗粒无收,早已找不到林志南了。
司空相如悔的肠子都清了。
派遣大量的家丁四处搜寻林志南,又在江湖榜上发布悬赏。
依旧无果。
突然有一天在平凉县贩货的小厮遇到好友林志南的家人,其遗孀告知小厮,林志南早在60多年前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司空相如一口鲜血喷出,昏迷了数日。
待司空相如醒来,刚好遇到了挂平王朝百年难得一遇的经济危机。
在经济危机下,本就苟延残喘的司空家族,瞬间就倾倒了。
家族中其他人树倒猢狲散,弃家族于不顾。
宇文家也只是将司空强盛和司空娴接回族内,任由司空家自生自灭。
双重打击下的司空相如幸得平氏的照顾,渐渐振作了起来。
但是此时的司空家族早已无力回天,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司空见贯早已经有了退隐之心。
就在司空相如准备去茳兰行省购置一处别院归隐山林的时候,大批要债的人找上了门,在当朝律法的催促下,司空相如只得变卖了京城中的宅邸,以及父亲司空夺当年留下的天龙古戟,用来还债。
恰巧还留下一点路费能够回到炎凉村。
在回祖宅的一路颠簸中司空相如渐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原来二叔司空河一脉,在司空家族80%的资金流失时,已经暗中布下了局,一点一点的将剩余的资产变卖一通,留下巨额的负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回到祖宅的司空相如也渐渐的将这一切都放下了,每日陪着平氏和司空见贯,日子也还快活。
到司空见贯会走路时,司空相如的生活发现了惊天的变化。
这日司空见贯不小心摔倒了,哭得厉害,平氏久哄不乖,就让丫鬟彩儿拿了一把锄头在摔倒处挖了起来。
“贯儿乖,你看就是它把你绊倒的,我叫彩儿把它挖死”
奇了,就在彩儿挖的时候,司空见贯竟然不哭了,彩儿停下来,司空见贯又哭了。
平氏只得继续让彩儿挖着,直到挖出1.5米深,竟然挖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面记述的是司空家老宅下的藏宝密室。
凭借着密室里面宝藏,司空相如又过上了殷实的生活,还打算举家迁至茳兰行省,就在这日一岁的司空见贯在司空相如的带领下进城置办货物,没想到司空见贯随便买一样东西就中了大奖。
司空见贯两岁时去山间玩耍,捡了一块灵石回家,司马相如得了一个灵矿。
司空见贯三岁时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内急去傍边小解,司马相如得了一个玉矿。
司空见贯四岁时,司马相如财富越积越多已经不屑于去茳兰行省,便再次杀回京都,东山再起,行起了商。
司空见贯五岁时,去废弃的矿洞玩耍,司马相如又得了一个灵矿。
……
就这样在司空见贯的buff加持下,司空家族在司空相如的再次带领下在挂平王朝位列第三大家族。司空强盛和司空娴也回到了族内,宇文家族也与司空家族冰释前嫌了。
司空见贯十六岁这年,也就是今年。
司空见贯像是用完了buff,司空家族再也没了新的财运,反而先前的一些矿产逐渐已经挖空了。
司空相如毫不慌张,只是年岁已高,只希望司空见贯能成为一个武者,将来能够接手家业,便将司空见贯和司空强盛、司空娴送去挂平王朝最大的武馆憾天修行。
在壶蔓大陆,武者也极其讲究天赋。
能徒手将大陆上一种叫壶蔓的植物掰裂,就说明有习武的天赋,直接掰断那便是万中无一的存在,是要被憾天武馆馆长收为亲传弟子的,一旦这样的人出现就可以直接被奉为挂平王朝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掰着没有反应的呢,就是修不成武者的那一类,被武者称为废物,恰好司空见贯就是这一类。
当然在司空相如的运作之下,司空见贯也成功进入了憾天馆修行,奈何天资愚钝,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得练上两年半。
司空强盛早已看出了司空相如的偏心,也早对司空家族长之位垂涎良久,在众人挤在大宅,唯独给了司空见贯一个别院的时候,杀心已成。
此次司空见贯受伤便是司空强盛联合他表弟宇文拓捣的鬼,只是没想要司空见贯命大保住了。
司空见贯回忆到了这里,看了一眼明晃晃的血月,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吧,不是‘司空见贯’命大而是老子穿越重生了,等着吧,司空家族的继承人是吧?大哥是吧?还有二姐?休想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哈哈哈,还有刘华强你没想到吧!看你还怎么劈我瓜,看你还怎么劈我”
额……
司空见贯想到此处感觉不对了起来。我都成为族长了,手握过亿的资产,还卖瓜?风吹日晒的日子不好过啊,搞不好真就遇到了第二个刘华强,不行不行,我还是在家边吃瓜边数钱吧,想想就特别美好。
如此想着司空见贯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