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帝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这话说出口,俨然是要彻底诛太子一党的心。是要继续保太子,还是弃,成了当下就必须做的决定。
王庭谏脸色沉沉,他身后的官员更是无声。
嗤。
轩辕绝笑了一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轩辕绝,却见他恍若无人,笑了起来,身上的绳索崩裂开,肆意妄为的太子爷,在看似循规蹈矩一段时间后,回归了他原本的狂态。
“本太子循的是祖宗礼法,天地之道,难道父皇想仅凭自己的意愿,就违背祖宗立下的规矩,就对抗天地法则吗!”
轩辕绝的声音傲然威严,一时间,仿佛他才是这太极宫的真正主宰。
苍云帝看着这样肆无忌惮的轩辕绝,想要开口驳斥他,可那种说不出的威压,竟然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轩辕绝向前一步,“本太子是依照祖宗礼法而立的,更有仙人承天之言,祥瑞归位在我,继承大统在我,太子之尊在我!所以父皇说得不对,祖宗家业不是父皇给的,本太子更不需要抢!”
苍云帝站起来,气得身体发抖,脸涨红,“朕今天一定要废了你!”
苍云帝说着,直接
拔出旁边侍卫的剑,指向轩辕绝。
轩辕墨脸色大变,挡在轩辕绝身前,“父皇!”
王庭谏等人当即跪下,“皇上三思!太子乃是众望所归,无凭无据就废掉的话,以后如果用礼法管理百姓,天家如何让人信服?”
“你们,你们也想反朕!”苍云帝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
轩辕辰万万没想到居然会闹到这一步,扶着苍云帝,颤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想逼宫!国丈,你立刻就派兵将这些乱臣贼子抓起来!”
王庭谏等人立刻看向轩辕辰,目光里都透着愤怒之色。
轩辕墨在旁道:“父皇,王尚书尽己所言,何罪之有。”
此时,门口一道苍老却稳重的声音响起,“穆王此言差矣。他们是朝廷的官员,自然要为社稷禁言,若是任何人说个话便要成为乱臣贼子,那如何还有人敢说话。”
轩辕辰看向门口,对于进来的人愕然,“阮大学士?”
阮大学士是翰林院最资深的老学究,曾经还跟容惜音假扮的唐温如在天盛酒楼辩论过,对唐温如十分赏识。
阮大学士对外让人感觉迂腐,但从那一场辩论来看,可以看出他
实则肚内自有方圆,根本不是不知变通之人。
“阮大学士!”
王庭谏等人一看阮大学士居然来了,不由得纷纷招呼,颇为欣喜。
而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不止是阮大学士,他身后还有翰林院以杨墨为首的一批人,最后的两道身影更让人震惊。
一向中立清廉的户部尚书陆清正!
还有,李太师!
“陆尚书!李太师!”王庭谏等人再也跪不住,纷纷激动地站起来,却一时说不好他们来是为了帮谁,毕竟陆清正出了名的只听皇上的话,而且为人公正不阿;而李太师则是资深老狐狸,在朝中门生遍布,但从不明确表态支持任何人,一直叫人捉摸不透。
王庭谏等人心想,能有阮大学士为太子说一句公道话,就已经是值得答谢上苍了。
苍云帝道:“陆清正,你们来做什么?”
陆清正看了轩辕绝一眼,若是按照往常,这种场面他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但今天他不得不出现。
当初他的夫人被李绿萍和安若兰所杀,所以在对付安显泽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在得知五皇子保了安显泽之后,他又秘密派人在路上将安显泽杀了。这
件事,太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竟然成了威胁他的把柄。
陆清正一辈子刚正不阿,唯在为伉俪情深的妻子报仇这件事上犯了错,亦没了回头路。
陆清正道:“皇上,太子作为储君处理朝政以来,不见有任何出错。就拿微臣所管的户部来说,户部往年和工部、兵部、礼部、吏部、刑部五部,因为各项开支焦灼不清,但太子出手后,除了苏国丈直管的兵部外,其余四部均已在岁旦前结清。臣以为,但从朝务来看,太子并无任何过错。”
陆清正对轩辕绝的公然支持,令局面一下子倒向了太子一边。
轩辕辰神色略显着急,而轩辕绝则从始至终不见有半点紧张,叫人看不清楚,究竟是这位太子爷不怕死,还是他真的运筹帷幄至此,若是事事都在他掌握中,那这手段和谋略,恐怕放眼整个苍云,无人能出其左右。
王庭谏等人心里对于自己支持的是什么人,有了更深的笃定和坚信。
而王庭谏等人有多安心,苍云帝的目光杀意就有多浓。
苍云帝道:“你们倒是一个个都成了太子的说客。”
李太师躬身道:“皇上,太子
在朝务上无可指摘,皇上今日是认为他私德有亏。德行对国君来说,是万民表率,确实非常重要,可也需要真凭实据。”
苍云帝冷笑,“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阻止朕,好啊,朕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做,今天,就让朕看清楚你们一个个的心思。”
苍云帝将剑扔在地上,重新坐回龙坐上,“李太师,你继续说吧。”
李太师躬了躬身,对轩辕辰道:“穆王爷,此事是你提起,你可还有其它具体的证据?”
轩辕辰道:“御医的话就是证据!”
李太师摇头,“穆王也有御医,太子也有,都是一面之词。不知穆王爷是如何知道这酒中有问题的,又似乎还说太子乃是皇上长生不老的药引,这些莫非都是王爷的推测不成?”
轩辕辰自然不可能将消息是从萧瑾轩那里得来的说出口,否则这盆脏水最后肯定又会泼到他头上。
轩辕辰道:“本王、本王也跟明贵妃一样,是听九华仙人说的。有人听了九华仙人所说,转告了本王。”
“原来如此。”李太师圆滑老道,看向沈焕和轩辕墨,“二位是刑部和都察院的,可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