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
安尚德等了一早上,都没等到轩辕辰上门,可他前脚刚进宫,后脚轩辕辰就带着安若兰到了国公府。
安尚德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去了后院,后院已经乱做一团,李绿萍的尖叫和嘶吼声不断。自从安显泽被贬出京城之后,本来安安分分关在后院的李绿萍,好像疯得更厉害了,三天两头就大哭大闹。
“国公爷!不好了,夫人冲撞了穆王爷,还打了二小姐!”
安尚德头疼,“疯了疯了!这是彻底疯了!”
安尚德进入后院,连忙跪下,“参见王爷。”
没听到回答,安尚德抬头,就看到轩辕辰铁青着一张脸,而安若兰则无声落着泪,脸上都是伤痕。
轩辕辰冷声道:“安尚德,这就是你治下的国公府吗?!任凭你的女儿被欺压至此!本王今天就告诉你,往后谁再敢欺负若兰,本王绝对不会饶了她,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轩辕辰说完,冷冷地扫了周围所有的人一眼,彻底为安若兰在国公府立了威,也挽回了第一次没有陪她回府的脸面。
安若兰跪下叩谢。
李绿萍和绣姨娘都已经被轩辕辰带来的人制服在地上,可安尚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打若兰?
这府里,这府里,还有谁敢对若兰不利!
安尚德茫然地站着看跪着的安若兰。
安若兰起身,擦着泪对轩辕辰道:“王爷,我有话想私下跟父亲说,他并不知道这些事。能不能……”
轩辕辰点了点头,离开前又对安尚德道:“记住,你国公府的衰荣在本王身上,不要想着用任何人来牵制本王,本王也不会受任何人牵制!”
安尚德连忙跪下,“微臣万万不敢!”
轩辕辰甩袖离开。
等轩辕辰走出后,安若兰起身扶起安尚德,面对安尚德的一脸疑问,她轻轻摇了摇头,领着安尚德进旁边的房间。
安尚德注意到,安若兰悄悄朝绣姨娘示意了一个眼神,一向蠢状鲁莽的绣姨娘居然给了安若兰一个了然的眼神,那看起来精明得令他陌生,像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替换掉了他睡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父亲。”
安尚德猛地回过神,着急道:“若兰,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脸……”
安若兰道:“是母亲,她已经疯了,她想念大哥,认为是我害的大哥,所以对我动了手。”
安尚德愤怒道:“那她是真的疯得不轻
!显泽出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向五皇子求情,他现在连命都没了!枉费你还一直让人替她医治,我决不能轻饶了她!”
安若兰道:“今日王爷已经看到了国公府的丑态,往后父亲更得小心看着她,别让她继续出去丢脸。”
“我知道。若兰,真是辛苦你了。”安尚德心疼地看着安若兰的脸,叹息道,“如今,我只有你这个女儿了,哎,家门不幸!”
安若兰看着安尚德痛心疾首的样子,面上无声嗤笑,冷漠离开。
安若锦一直躲在暗处,颤抖着,直到安若兰走后,她才停下身体的颤抖,但下一刻,就看到绣姨娘从李绿萍头上拔出一根长长的针。
李绿萍疯狂的神情一下子平静下去,软瘫在地,喃声道:“我没疯,我不要大夫,不要扎针,不要……”
安若锦等到绣姨娘离开后,才走出来,将李绿萍扶起,“夫人,你没事吧?”
李绿萍忽然抓住安若锦的手,“若锦,你告诉老爷,我没疯!不要让大夫来,我真的没疯!还有,要尽快救显泽,他有危险!他有危险!”
安若锦看着真的已经开始发疯的李绿萍,面上露出恐惧,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得
想办法逃出去。
一定要逃!
安若锦抬头,目光看向四周,见后院的大门居然开着,确定外面没人后,她当即不顾一切就往外跑。
“若锦,想去哪?”
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安若锦僵硬地转身,却发现安若兰正站在她身后,根本就没有走远!
安若锦颤抖害怕道:“二、二姐,我、我没有想去哪?”
安若兰红肿可怖的脸上弯起温和恬静的笑容,却更显得阴森,“为什么不敢看我的脸?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安若锦双腿抖动,几乎要站不住。
安若兰的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她的样子你能假扮吗?绣姨娘。”
“正好,这个老女人的脸我已经早就看够了。”
安若锦回过头,睁大眼睛看着绣姨娘,又害怕又忍不住哭着道:“娘,不要,我是若锦,我可是你亲生女儿若锦!”
绣姨娘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一把抓起安若锦的下巴,“这张脸可真不错,去跟你娘团聚吧。”
安若锦的眼泪忍不住从两颊流下,随即眼前一黑,死了过去。
轩辕辰等在前厅,见安若兰领着安若锦出来,不由得皱眉。
“若锦参见王爷。”安若锦低着头,
声音和神情怯懦。
安若兰轻声道:“王爷,若锦是我妹妹,她在国公府无依无靠,我想让她去府里陪我,也好有个照应。”
轩辕辰如今知道国公府的实际情况,对安若锦也多了分仁慈,“你做主吧。”
“谢王爷。”
三天后,国公府的下人在后院井里发现一具尸体,尸体膨胀恶臭,尤其面部是血肉模糊,像是掉了整张皮,仅能从衣着判断是失踪的绣姨娘。安尚德本来就觉得绣姨娘有几分古怪,现下死了也好,便让人草草埋了,没有声张。
此时容惜音正在刑部检验一具尸体,尸体的脸被人剥离,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
沈焕如今是一步五级跳,荣升为刑部尚书,遇到的案子也比以前更加棘手,“这是在宫里发现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就是个小宫女。”
容惜音挑眉,“那沈尚书还找我来做什么?”
“我在想,这面皮剥下来能做什么?你见多识广,帮我分析分析。”沈焕查起案子来就废寝忘食,也知道容惜音不在乎礼节。
容惜音道:“这样,咱们条件交换,你告诉我这尸体在哪发现的,我就告诉你我的想法。”
容惜音又闻到了熟悉的特殊香味,这次是千真万确。